耿惊花万万没想到,刚从剑舟上下来,就听到了虞丸丸的这几句话。
十六月目瞪口呆,穷惯了的剑修少女一时之间根本无法这几句话的意思,迟疑地看向阮铁:“铁牛啊,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什、什么叫千万别节省?什么叫……再多花点?”
阮铁虽然家世没落,但在此之前,到底也算是一方世家的公子,见识也算多广。
想到了虞绒绒挥袖送出三千剑的举动,以及自己在浮玉山时听到的一些传闻,再加上这一路以来,虞绒绒挥洒自如的模样,当然早已猜到虞绒绒的家世定然不凡。
……却也没想到不凡也就算了,怎么还有面带担忧劝人多花点的啊!
阮铁脸色麻木,一时之间也不该做出什么表情,只能轻轻拍了拍十六月的肩膀:“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耿惊花听闻,忍无可忍地拂袖道:“怎么习惯!这让人怎么习惯!”
听到他的声音,虞丸丸顿了顿,终于从车厢里探出了一张讨喜的圆脸。
他从车上跳了下来,一阵风一样掠过了柳黎黎,毕恭毕敬地一路小跑到耿惊花面前,认真行了个礼:“感谢耿真君照顾阿姐。”
耿惊花与虞丸丸之间,是当初一个不动声色地递出一箱银票,另一个面无改色地拂袖收下,互相看看又觉得莫名顺眼,或者说冥冥之中趣味相投,相约一起去元沧郡的某间温泉一起搓了个澡的忘年交关系。
否则耿惊花当初也不会那么直接了当地对虞绒绒说出那么一段话来。
所以见虞丸丸这样行礼,耿惊花也不避开,就这么冷哼一声受了,再向虞丸丸伸出了一只手来,轻轻动了动手指。
虞丸丸会意一笑,就要从自己的袖子里掏点私房钱。
却被虞绒绒按住。
“七师伯,这是何意?”
虞绒绒微微拧眉。
耿惊花老脸一红,表情却很镇定:“我和丸丸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虞绒绒的目光慢慢转向虞丸丸:“嗯?”
虞丸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虞绒绒的这一声“嗯?”
,几乎已经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恐惧,他飞快放弃了所有抵抗,小声道:“就、就……就是一点买话本子的赞助罢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虞绒绒飞快回忆了一番这一路上耿惊花在做什么。
满打满算,记忆里竟然只有睡觉这一桩。
似是猜到了她的所想,耿惊花再冷哼一声:“我们化神真君,看书早就不用眼睛了,都是用神识,那些话本子都在我乾坤袋里,每一本都翻烂了。”
他再吹胡子瞪眼道:“小老头我就这么点爱好,怎么,还不允许吗?”
虞绒绒啼笑皆非,总觉得这老头子在骗人,却也到底懒得拆穿。
她转而看向傅时画,打算向对方介绍一下虞丸丸。
然而她的目光还没落到傅时画身上时,却先在柳黎黎的方向顿住了。
……是她的错觉吗?
柳黎黎看虞丸丸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哪里不对?
虞绒绒向旁边挪移了几步,凑到了傅时画身边,扯了扯傅时画的袖子,连上了与对方手指之间的灵虚引路,再在心底道:“柳圣女为什么要这么看我们家丸丸?”
顿了顿,她又道:“而且,怎么感觉,丸丸在故意逃避柳圣女的目光?他有那么多话和七师伯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