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那位所储备的容器!
便是献上他的生命,他的所有,他也绝无可能胆敢有半分出手的念头!
如此宁寂了许久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低声道:“那我们要……要去追吗?”
却听那道雌雄莫辩的声音里,倏而带了一丝奇特且无人能够理解的愉悦。
“等。”
“还会再来的。”
……
渊兮飞驰在魔域之上。
魔龙与赤血鸡的体型过于庞大,在魔宫前的那一战自然落入了太多魔族的眼中。
魔使们的心头虽然比其他平民魔族有更多的疑惑与骇然,却依然下意识在第一时间将意图看热闹的魔族驱赶开来,并且勒令禁止对此事进行更多的讨论和传播。
然而很多事情,越是禁止,大家私下里越是觉得禁忌神秘,尤其竟然同时涉及了四大魔兽之二和那座神秘的魔宫,难免让人想要再多八卦几轮。
因而街头巷尾虽然了无人影,但大家却悄然都聚集去了更隐秘的地方窃窃私语。
如此一来,大家各司其职,一时之间,竟是真的无人去管……亦或去发现那一道飞掠而过的黑色残影。
渊兮于是一口气冲出了足足两百里,确信身后竟然真的毫无任何追上来的痕迹,这才在某座荒山的背面短暂地停了下来。
方才一次性牵动了那么多符线,射出了那么多道符线,虞绒绒体内的道元也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此刻剑停,她却也还是警惕地以神识扫了一圈周遭,确信周围没有任何其他生灵的存在,这才松了口气般,甚至没有力气再去挑一块起码看上去比较干净的礁石,就这么直接坐在了地上。
刚刚破境,傅时画的气息其实也有些不稳,但这一路御剑而来,他都是背对着虞绒绒的。所以直到此时,虞绒绒才看到了他的正脸。
他的脸色稍微有些苍白,眼瞳却依然极黑极亮,神色也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这样的大战,甚至还有闲心从路边折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蓝花,笑吟吟地别在了虞绒绒的发梢里。
“一炸更比一炸高。”
傅时画赞叹道,又从乾坤袋里摸出来了一块留影珠,在虞绒绒面前晃了晃:“看。”
虞绒绒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身体,眼神有点发直,道:“大师兄莫非将此前水镜中的声音记录了下来?”
“很遗憾,那倒是没有来得及。”
傅时画说着遗憾,表情中却没有多少遗憾之意,而是随意在手中抛了抛那颗珠子。
他看着虞绒绒的眼瞳下意识跟着珠子晃动,一时之间没忍住,又乱逗了她两下,旋即飞快地在虞绒绒反应过来之前,见好就收,正经道:“但记载了虞小师妹炸了大半个魔宫的英姿。”
虞绒绒心头有一丝觉得是否有哪里不对的感觉飞快掠过,还没来得及抓住,便听到了傅时画的这一句,不由得下意识谦虚道:“也还好,没全炸了,真是可惜了。”
话音才落,虞绒绒自己也愣了愣。
毕竟其实有的时候,谦虚过头,也是一种炫耀。
比如现在。
虞绒绒很难否认自己的谦虚与遗憾里,没有炫耀的成分,不由得多少有些心虚,心道自己过去好似也不是这样的,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但她很快就撞上了傅时画盛满笑意的眼眸,然后再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