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什么意思啊,要我照顾他,美的他吧,让他去死,登徒浪子,大坏蛋,大流氓!”沈自秋跳脚了半天,还是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去替赵天霖拿伤药去了。
赵天霖慵懒的半靠在那里,伸出手掌,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嘟着可以挂起半瓶酱油的嘴,一个劲的自言自语,同时狠狠的将药膏往他手背上涂,根本不管轻重。
“咝,你这是替我治伤哪,还是想重新制作伤口,你可别忘记了,我的手要是伤了,你们窑厂,你,要负责照顾我一辈子。”赵天霖故意吓她。
果然沈自秋的动作放轻了不少,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说你安的什么心,为什么跑到我舅舅的窑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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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终曲
赵天霖很直接的看着她,目光那样火辣热情,“当然是为了你咯,我那么喜欢你,你却用剪刀伤我,还把我推进冷水塘里,我好伤心啊。”
“我,我伤你是因为你非礼我!”沈自秋想到当日的情形,语气不由急迫起来,如果让别人听见了,那可不得了。
“我那不是非礼,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亲你的呀,再说我哪知道你都陪我睡了一夜了,居然还不愿意我亲你,我真不懂,这倒底是为什么呢?”赵天霖明知道实情,却故意混淆视非,偷换字眼和概念。
沈自秋毕竟见过的男子有限,以往那些男子见到她大多是羞涩的,或是高傲不可一世的,或是卑微的,或是关爱的,哪里见过像赵天霖这样厚脸皮的人,一时竟是无语接话。
沈自秋脸涨的通红,下手也渐渐重了起来,于是赵天霖夸张的惨叫起来,正好被前来探视的莫扬看见了,然后沈自秋自然再次被莫大管家给批了。
莫扬甚至威胁沈自秋,如果再不听话,就不管她了,他也不干了,窑厂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沈自秋这才老实了,又说了一番好话,才把莫扬哄笑了,语重心长的说道,“四小姐,以前舅老爷在,替你挡着一片天,你可以像孩子一样玩闹,但是现在你长大了,你不是孩子了,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呀,沈氏对你恨之入骨,你指望她为你绸缪,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她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
沈自秋哪里不了解自己的情况,只是,只是那个家伙真的很可恶。
“是,莫叔,我知道了,我会学着慢慢长大的。”
要说沈自秋也是个倒霉孩子。从一生下来到八岁,都被沈云亭视若珍宝的护着,几乎养的不食人间烟火,然后在沈云亭离开后,沈氏花了两年时间把她调教的早熟懂事了。青雨又来了。
五年的宠溺关爱让她再度恢复了最初懵懂无知天真的本性。现在青雨又走了,她不知道她的性格在经历了这么多次的扭转后,会变成什么样?
倒底怎样的性格才算能容于这世界。才算正确合理的?
虽然沈自秋受到高压政策才去照顾赵天霖的,但是却每每都捉弄他,不是把菜炒的太咸,就是把饭给煮生了,然后还理直气壮的说,你觉得我不好,你把我换掉呀。
至于之前赵天霖说自己是什么王爷,沈自秋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开玩笑。王爷会无家可归,王爷会赖在小小窑厂里骗吃骗喝?打死她也不信,世上还有这样愿意过苦日子的王爷。
不过她偷偷想着,这个赵天霖还挺有耐心的,而且每每被他捉弄了,非但不数落他。还会认真的教她做瓷器的技术。
只是在捏胚方面,她早就被舅舅点评过有天份,是以这部分是她最喜欢,也是最引以为傲的,看着一堆毫无生命的泥胚在自己的手中变化出千万种模样。就像创造了一个新的生命。
谁料赵天霖在看过她的作品后,居然批的体无完肤,一无是处!
“你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捏一个给我看看,说什么传神不传神的话,我才不信,难道你的手有魔力不成,可以把死的东西变成活的?”
赵天霖此刻却没有嬉笑,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谁说它是死的,每一样东西都有自己的灵魂,瓷器也是一样,如果你用这样散漫的态度对待它,它自然不愿意展现出自己灵魂一面给你看。你首先态度就不端正了。”
他罚她不停的练习,有时候坐一整天,练到双臂发酸,他还说如果受不了,大可以求饶,只要主动送上香吻一枚,就可以让她过关。
她呸,想得美,她骨子里那份野性再度被激发出来,练就练,苦就苦,谁怕谁?
赵天霖站在制胚房门口,静静看着那个少女的背影,她此刻穿着粗糙的匠人服饰,乌鸦鸦的头发如墨染一般,此刻只是简单的被梳成麻花辩绑在头上,少女的眼神十分专注,手也小心的捧着手下的泥胚,慢慢一点一点用心的刻画出想要的模样。
不知道何时起,他爱看她工作的样子,生气的样子,暴跳如雷的样子,微笑的样子,做不出来时烦躁时的样子,一个人自言自语咒骂他的样子,东西过关时欢呼如孩子的样子。
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模子一样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而他原本的打算是追到手把她玩弄一次再抛弃报仇的想法,也一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