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于贤跟那个护士走的太近了,祠部早晚会查到他身上,管世宽知道老爸肯定和这件事有关,根本经不起查,罪名一定下来,管家必然会受到连累。
届时,哪怕靠着管破家“护国英雄”的老脸,也没法保住家族的体面,自己和父亲也会成为整个家族的罪人,什么自己的前途,老爸的面子,全都要玩完。
是该彻底跟父亲摊牌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
管世宽下决心前往父亲住处的时候,正是悠悠来到凌水之后的第一个周末。
悠悠投了老爷子的缘,被老爷子逼着一起出去逛街了,据管世宽推断,那位大半年没有离开过住处的老小孩和新来的小小孩,恐怕非得溜达一天不可。
这样也好,没有外人,父女二人说话也方便。
管于贤听到门铃声来开门的时候,管世宽注意到,父亲脸上现出了吃惊和愧疚混合的表情。
父女二人的关系,自从那顿几乎让管世宽丧命的殴打之后,就已经有了看不见的隔膜,管世宽除了偶尔会来汇报工作和请安以外,几乎不会主动拜访自己的老爹;
而管于贤也一直觉得很对不起自己唯一的女儿,每次见面都觉得很尴尬,所以更加不愿意见管世宽的面。
这父女二人虽然是至亲,但是为亲情而进行的相聚时间实在是少之又少,这次管世宽不打招呼突然来访,管于贤只要不是白痴,肯定能看出来这里面有文章。
父亲的表情让管世宽心中又是一痛。
她这次拜访是来问罪的。
管世宽负责家族刑堂,那代表判官威严的信物和武器——一条细细的长鞭——就缠在她的腰间,她时刻都做好了给亲人上刑的心理准备。
但是管世宽永远不希望,受刑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从管世宽进屋开始,管于贤的情绪经历了复杂的变化。
刚开始看见管世宽前来,管于贤以为自己的女儿只是像寻常一样来给自己请安;可是管世宽那沉痛的眼神,渐渐让管于贤觉得心惊肉跳起来。
他忽然想起,今天不年不节的,管世宽请的哪门子的安呢?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管于贤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管世宽此来的目的,这想法让他又怕又恼,如坐针毡:
这个死妮子,难道、难道真的敢以下犯上?
“爹,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沉默了很久,父女两个谁也不说话,是管世宽最先打破了静默,只是她的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世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突然过来也不先说一声,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你到底有什么事?”
管于贤强作镇定,他的口气很严厉,似乎是希望用这种方式镇住管世宽。
管世宽的痛心的眼神带上了愤怒。
她把自首的机会给了父亲,希望能够用这种方式减轻父亲的罪责,可是父亲拒绝了。
愤怒的管世宽猛然站起,苍白着脸颤抖着嘴唇数次开口,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本想厉声责问父亲为什么到现在还要嘴硬,问问父亲到底把管家的家法和体面放在哪里,问问父亲为什么要辜负溺爱他的四爷爷,问问为什么父亲让自己这个当女儿如此为难…
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作为女儿,自己已经尽过了孝,接下来是自己这个判官为家族尽忠的时候了。
管世宽紧紧的咬住下唇,嘴里有了浓浓的铁锈味,她定定的看着管于贤,直把父亲看的心惊肉跳,转过头去不敢直面她的目光。
“我还有事,你走吧。”
管于贤心烦意乱的开口赶人。
管世宽又看了父亲好一会,见父亲真的是打定了主意赶她走,绝望的闭上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在管于贤关门之前,管世宽开口说了自己不得不说的话:
“管于贤,我以判官的身份通知你,今夜子时,我要在‘水凌龙’地下室请家法,所有管家人必须到场,不得有违,否则以家法论处。”
管世宽有判官之权,她说在哪里请家法,哪里就是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