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鸣凤幽幽开口:“你以为是云锦公主吧?抱歉,让你失望了。”
柳鸣凤这么一说,向擎苍反倒局促不安起来,接不上话。
柳鸣凤转又启口一笑,娇声道:“外头这么冷,不请我进去坐坐?”
“孤男寡女……恐怕不太方便……这关系到姑娘的名节”,向擎苍支支吾吾。
柳鸣凤噘起嘴来,“你和云锦公主不也在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都不怕名节受损,我有什么好怕的”。也不等向擎苍答话,柳鸣凤已经推开向擎苍,冲了进去,还顺手关上了屋门。
向擎苍刚喊出一个“你”字,就被柳鸣凤打断了,“我人都已经进来了,你不至于狠心的把我赶出去吧”。
向擎苍无可奈何的摇头苦叹,“请坐吧”。
朱岚岫内心作了一番激烈的斗争后,还是忍不住来到屋外,想听听二人在说些什么。
柳鸣凤落座后,突然挺直身子,神情严肃道:“前几日,严嵩托人前来向我爹提亲”。
向擎苍怔了一怔,“看来严世蕃是真心想要娶你”。
“呸,谁稀罕他的真心”,柳鸣凤一拳捶在桌上,“咚”的一声闷响,吓了自己一跳。
向擎苍问道:“你爹同意了吗?”
“当然没有”,柳鸣凤柳眉倒竖,“如果同意,我也不认他这个爹了!”
原来,严嵩请他的义子、工部右侍郎赵文华出面撮合。那日赵文华径往安远侯府,与安远侯柳王旬在书房寒暄几句后,赵文华便拱手施礼道喜。
柳王旬愕然,不知喜从何来。
赵文华开门见山道出究竟:“严阁老的公子严世蕃正择佳偶,卑职素闻令媛聪明伶俐,家教有方,郎才女貌,实属天成。愿为鸿媒,结两家秦晋之好,未谂尊意如何?”
柳王旬听罢怒火中烧,心想严嵩父子奸骨狡黠,怎能与他们家结亲,何况严世蕃的妻子新丧,家中还有几房妾室,怎能让女儿嫁给人家做续弦,受这样的委屈。但他知道赵文华是遵命而来,碍于严嵩父子如今正得势,还留了三分情面,道:“感谢阁老费心,若相府不弃,****得福。”
赵文华回到严府将柳王旬的话转告,严嵩父子以为柳王旬允诺了这门婚事,喜不自胜。谁知赵文华再往侯府回话时,柳王旬却改口道:“本侯再三思忖,深感此呈不妥。一者,小女不才,不能与严公子配;二者,本侯门微祚薄,高攀有辱相府门庭。烦赵大人玉言,将愚衷上禀相府。”赵文华再三游说,柳王旬始终不改口。
严嵩知道后气得脸发青,却经不住严世蕃的软磨硬泡,只得于今日又亲自登门提亲。柳王旬知道严嵩此行的目的,不想接待他。但又不好当面拒绝,就让他在侯府坐了一整天的冷板凳。据说严嵩受了这样的羞辱,回府之后气血上涌,一口气上不来,浑身直抽搐,差点晕倒。
听完柳鸣凤的叙述,向擎苍紧皱一双剑眉,“严嵩父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鸣凤轻轻叹息一声,“所以我才连夜赶来找你”。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向擎苍诚挚地问道。
柳鸣凤轻轻叹息一声,“就怕你不愿意”。
向擎苍肃然道:“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义不容辞。”
柳鸣凤两道柔媚清澈的目光盯在向擎苍脸上,“你可愿意娶我?”
向擎苍脸色一变,“这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
“怎么是两码事呢?”柳鸣凤神情间十分镇静,却说得幽婉动人,“要让严世蕃彻底死心,唯一的方法就是我尽快嫁人。可我柳鸣凤这一生,只认定你一人,如果你不肯娶我,我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她幽幽一声长叹,两行清泪顺腮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