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老伯,你的腿也是被他们伤的?”
“不,这是我早些年落下的毛病。”
老伯让他们自便,自己挨着墙靠坐了下去。
贺砚枝和萧鸿隐在他面前盘腿而坐,认真听他讲述之前发生的事。
“老头子我单名一个忠字,原本是沈大人的管家,家有妻子阿萍和小女阿红,也都为沈大人做事。沈大人为人和善宽厚,平日里省吃俭用,对我们下人却极好,因此我等从未想过有离开沈府的一天……”
沈忠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接着道。
“数月前,沈大人被小人构陷贪污,满朝除了赵大人外无人为他开口,圣上偏听一方之词将沈家诛九族,我等家生奴因此被牵连,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沈大人他竟用自己的寿材钱买通官爷,乞求他放我们走……”
沈忠说到这再次哽咽了起来。
贺砚枝理解他的心情,像沈海这样的好官实属难得,但却要遭此不幸,任谁听了都难免扼腕叹息。
沈忠想到自己在说正事,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沈府出来的下人,算上我家三口,一共有十人。我们家生奴除了主家外再无别的去处,即便恢复了自由身,没一技之长最多也只能卖给别的人家做奴。”
“但京城的达官贵人们不缺奴仆,员外老爷们也嫌我们晦气,于是便只得沿街乞讨,谁成想这样也能招致大祸。”
“我们一直是在白日乞讨,宵禁后便回城隍庙,但那天我们没有讨到任何食物,阿红饿晕了过去,便只得拜托其他人送阿红回去,我和阿萍去酒楼外碰碰运气。”
“那晚我和阿萍守在窗外,手脚都站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酒楼上总算有客人扔了半只包子下来喂狗,我们抢先捡到后便抓紧赶回城隍庙,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里面的惨叫声。”
贺砚枝趁他歇力时,开口问道:“何日发生之事?”
沈忠回道:“两日前。”
两日前,那便是寻芳宴的前一日。
“我们察觉到事情的不对,正想着如何是好,结果阿萍想也没想便冲了进去,我一时没拉住,还把自己绊倒在地,只拽下阿萍的一只鞋。”
“后来我听见阿萍的叫声,头脑一浑也冲了进去,谁成想彩幡后是一地的血迹和刀痕。香炉倒翻在地,角上还滴着血,满地的香灰上密密麻麻都是男人的脚印。我叫着阿萍和阿红,结果没走几步就碰到了阿红的尸体……”
沈忠痛苦地闭上了眼,脑中不断浮现阿红死时的样子。
“阿红……她死得很难看,脸上被刀刮花了,手脚也断了,我正想抱起她时庙外却传来动静,于是我抄起香炉出去找他们同归于尽,却看到那些刺客把我们的人都打晕带走了。”
萧鸿隐问道:“往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