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了什么,顾老太将“钱货”二字咽了下去,冷哼一声:“只要你们别气我就行,多打点猎物可以?但别往深山去,那里有大虫,被吃了连骨头都不剩,若让我知道你进深山,回家抽死你。”
全家上下没一个嘴甜的,要么跟木头疙瘩似的,要么偷奸耍滑,要么整天哭丧着脸,这死丫头晕了一回开窍了,竟然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老太君发言,孙女遵命。”顾娇学着唱戏的花旦行了一礼,她知道顾老太吃这套。
是人都爱做梦,就像灰姑娘做梦嫁入豪门,顾老太做梦像戏文里的老太君一样,被人捧着尊敬。
刚进门,顾老太就跑到厨房蒸鸡蛋,本想蒸两个,咬咬牙还是舍不得,于是放了回去。
趁着蒸蛋的工夫,顾老太开始检查家务干的如何?
碗洗了,鸡喂了,粪也拾到干净了,猪草也切了,地嘛?扫的马马虎虎,但想到明天有肉吃,顾老太忍住骂顾娇的冲动。
但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等检查衣服没洗时,就像炮捻子被点燃了火,炸的老顾家片甲不留。
“顾大妮,出来!!”顾老太的嗓门震天响,顾娇掏了掏耳朵,将锅里的蒸蛋端给时恒,然后倚在门框上,抱着臂膀看热闹。
顾大妮正在屋里和王氏嘀嘀咕咕,听到顾老太的大嗓门,吓得支棱爬起来。
“奶…你…你喊我做甚!”顾大妮嗓音有些发颤,奶奶不打儿媳妇,但是打孙女啊。
顾大妮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让顾老太发那么大火。
“反了天了,你个小贱蹄子,养不熟的赔钱货。”顾老太面目狰狞,咬着后槽牙揪住顾大妮的耳朵,将她拎了出来。
“一大家子活干完了,就你贱皮子想耍懒,衣裳不洗,躲在屋里偷懒,明个是不是想翻天,将我老太太踩在脚底下。”顾老太骂的唾沫星子满天飞,喷的顾大妮睁不开眼。
王氏赶紧跑了出来,护崽子似的将顾大妮护在身后,“娘,大妮手不舒服,她还要学绣花,洗不了衣裳啊。”
“呸!顾老太狠狠啐了一口:“怎么就她金贵,绣花又不是用金丝银线,才学了一个月就拿乔起来了,在顾家,不干活就别想吃饭。”
老太太此招,一是教训顾大妮,二是立威给时恒看呢。
顾老太一把拽住顾大妮的手,上下检查了一番,手完好无损,这下气的暴躁如雷,兜头一巴掌抽打过去:“赔钱货,我留你在家享清福呢,立刻将衣裳洗完,明天的饭不用吃了,养你还不如养头猪,过了年还能卖钱。”
顾大妮被打的哇哇乱叫:“这些活以前都是二妮干的,是她没干,打我干啥?”
顾老太闻言,气的火冒三丈,下手更狠了,“活是分配好的,谁的就是谁的,你想让村里人说我偏心,想毁老太太的名声,懒就是懒,还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看我不打死你。”
顾大妮挨了一顿打后,乖乖的坐在盆前洗衣裳,还罚两天不能吃饭。
她一边狠狠搓着衣裳,一边咒骂顾娇。
都是那个贱皮子,平日里帮她将活干完,屁都不放一个,现在竟挑唆奶奶打她。
顾老太打完后,胸膛仍然剧烈的起伏着,她转了转手腕,有点酸疼。
顾娇殷勤的上前捏肩揉背,时不时夸赞:“老太君威武,您的威严不容侵犯,谁要违抗您的命令,就是不将您放在眼里。”
顾老太颇为受用,但还是斜了顾娇一眼,冷哼:“少拍马屁,将地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