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笑啥子嘛?”巧珍见状,有点不高兴了。
“来、来、吃菜、吃菜!”圆圆见势不妙立马转移目标,抢先动筷子,杨梅忙跟着夹菜吃起来,大家都饿了,便不再说话,全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猪耳朵上面,开始动手。几人天天吃学校蒸的饭,辣酱、萝卜、或者咸菜下白饭,嘴里早淡得慌,一会工夫,盘子就见底了。个个嘴上都有一层红油,泛着滋润的光泽。
洪飞又端起杯子:“来、来,哥们先干了,为咱们的兄弟情!”三个少年豪情万丈一杯酒又干掉了。杨梅和巧珍两个也相互举杯喝一大口。
白酒的后劲慢慢涌上少男少女青春的脸庞,杨梅和巧珍脸色桃红,在电灯的橘黄色光晕下,显出少女的迷人风采。洪飞和海涛、圆圆三人也是脸色酡红,热菜上来了,是熊掌豆腐和蒜苗炒回锅肉。几口白酒下肚,杨梅也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凉菜吃得多,也不觉得饿了,她用手托住下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倾听洪飞、圆圆对巧珍描述去年他们在文老师办公室的英勇壮举。
海涛有时也会偷眼看杨梅,不过她没有注意到,此刻,她眼神迷离,正痴痴看着洪飞,她心目中的江湖英雄。
青春的淡淡尘埃 二(4)
在杨梅充满仰慕的目光注视下,洪飞表现得更加兴奋,他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杨梅的脸,灯下看美人,愈看愈好看。
如此长久地盯着一个男孩子,杨梅也是第一次,是酒为自己壮了胆,她心里荡漾着甜滋滋地的味道,这种奇妙的美好感觉让她莫名的兴奋。
一瓶酒喝完了,也是深夜十点,杨梅和巧珍看到夜深沉,很着急,没得拖拉机了,咋个到镇上呢?五人站在县城的公路边,不知路在何方,此时天空高远黑暗,一轮残月当空悬挂。
海涛提议:“不如我们送杨梅她们回家吧,走回去,也散散酒气。”
建议马上得到洪飞和圆圆、巧珍的群起响应,杨梅自然默应。
少男少女们在清冷的月光下,一路欢快地说笑着往小镇走去,这一路上,公路两旁的树林深邃,美丽幽远,除了偶尔有车辆呼啸而过,这冬夜格外宁静。
不知从何时起,原本三位男生在前头并头走的,后来洪飞借着酒意故意落单在后边,壮起胆子去拉杨梅的手,杨梅怀着少女的羞涩和矜持,本想挣脱甩掉,无奈洪飞的力气很大,根本挣不脱,便只好作罢,任由他拉着,洪飞其实也紧张,不一会,手心全是汗,也粘得杨梅的手也是湿漉漉的,但是洪飞还是不肯放手。
海涛走在最前面,月光少年很聪明,圆圆在他身后也借势拉住巧珍的手,巧珍没有半点反抗,两人很自然地牵起手,心照不宣地沉默着。
海涛却装作不知道,他在前头带路扯起嗓门吼着歌,从《十五的月亮》到《黄土高坡》,从《党啊亲爱的妈妈》到《外婆的澎湖湾》。
尽管五音不全,老跑掉,少年稚嫩的嗓音也渐渐带有男人粗犷的味道。
空旷的公路上,海涛唱歌的声音和着这浅淡的月光,竟然让杨梅听出些许沧桑的味道。她的手明明是被洪飞拉着,可是她的心里却想着为什么海涛的声音会让她有点忧伤和难受。
她的心一直紧张跳个不停,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生拉着手走了那么远的路,还有她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像巧珍说得那样,洪飞会不会有其他举动。
杨梅紧张地满怀心事,走到一半时,有点累,便对洪飞说她口渴,借着这当口,杨梅悄悄顺势挣脱了洪飞的手。
洪飞四处张望,一下就锁定目标,钻进路边的柑橘林,初冬的季节,正是柑橘成熟时,从树上摘了几个,一把扔给杨梅和巧珍,圆圆见了也跟进去,三下五除二,动作麻利地摘十多个用衣服兜住,五人蹲在地上,剥皮吃起来。
柑橘是鹅蛋柑,状如鹅蛋椭圆,汁多水甜,正是解渴的好饮料。
吃完之后,男生用衣袖擦擦嘴,又继续赶路。
杨梅跑在前头和巧珍并肩走,三位少年又在一起,圆圆说不如讲鬼故事,巧珍第一个坚决否定了:“这么黑的夜,我害怕!不许讲!”
洪飞、海涛也纷纷责怪圆圆尽出烂主意,圆圆也不生气:“那这一路怎么办啊?”
“唱歌,轮流着歌唱。”海涛的建议总是得到采纳。
好、好、好洪飞第一个答应,其余的都叫好。
洪飞带头他在前面对着幽远的夜空高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啊,”海涛和圆圆也跟着用川味普通话乱吼一通:“莫回呀头,就不回头呀!”巧珍和杨梅跟在后面嘻嘻嘻笑了。三个少年手拉手继续往夜色中迈步,歌声带有少男特有的稚嫩也带有少年不识愁滋味装腔作势的男人味。在这样空旷而清冷的冬夜,少年们的歌声透着一点点苍凉,如水的苍凉似乎暗含着对未来的迷茫和青春特有的惆怅。杨梅和巧珍也拉手快步跟上去,那一夜,他们边走边唱,整整一个小时才到小镇上。
青春的淡淡尘埃 二(5)
自那一夜后,回到学校上课,杨梅和洪飞之间就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洪飞这时连上课也不怎么准时了,老师也不大管他,知道他在社会上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