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又问,“这么说,那些梦里梦到死掉人的事,就是蓬山公把信投回来喽?”
“小童子怎么那么多问题?”玄明听到死字猛然起身,清净吓得一抖,他这先生今夜实在太过奇怪,像个爆竹。
一点,就炸了。
观妙妙拉着玄明坐下,又摸着清净的脑袋安抚,“信没有了对象,自然是反回来,此去经年,梦醒时会突然想起。”
清净皱起眉,他觉得这样太不公平,“那……那要多久呢?”
“哈哈哈,一瞬一旬一载,一年复一年,时间滚滚而去不复返,信使并不在意。”蓬山公接过了观妙妙的话头,他背向后弓去,朗声回复。
皱起的脸上皆是坦然,蓬山公非人,行事放荡不羁,胸脯鼓起,送信鸟高高鸣叫。
“老爷爷要送多久?”清净也有点低落。
“不知,老爷子已经找不到目的地。”
观妙妙听这话抬起头,眼中波光淌过,问“您会想家么?”
蓬山公摆摆手,他凝视着观妙妙的脸庞,面孔上露出一些慈爱,话语沉沉,自有深意“哪有鸟儿不愿归巢?可是世事如此,这是信使的宿命,实在不必太过伤怀。”
“时候到了自然就会归乡。”
“弃我者,昨日之日已去,爱我者,今日之日何须烦忧?”他唱古韵,中间掺有鸟鸣,啾啾啼叫、风雪做配,孤寂之音环绕,渺渺高远久久不绝,其中却未有哀愁之意。
这是人间未曾有过的曲调,也许来自仙山蓬莱,信使的故乡。
长翼舒展开,蓬山公如老人一般胸怀开阔。
“今日已经足够,老头子就先走一步了!”
小房子外正是风雪大盛时,蓬山公借口避雪进来,却打算在此刻离开。
“不必再相会了,诸位。”蓬山公欲乘风起,一个声音却缓缓响起。
“请留步吧。”观妙妙下定了决心,她开了口说出藏在舌尖下的话语。
“我不该留下。”蓬山公摇头,“妙妙,我不该留下,我们实在不必再会。”
——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李白《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此处化用句式,并非取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