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点点头,叹口气。却把少年急得跳起来,道:“我要去那里,请您务必告诉我,我……我……我给你们当伙计,什么脏累活都干!”
厨子哈哈大笑,道:“谁让你做伙计啦,莫不是我们的好掌柜?”
掌柜冷哼一声不做答,厨子接着道:“那个地方叫做龙门,是现如今最为庞大的城镇,汇聚了天下间的三教九流、奇人异宝,所有事情都能在那里打听出来,所有问题都能在那里得到答案。我看的书便是从那里印出,惠及四海。”
莫洛听到这面色转冷,掌柜则看着莫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厨子接着道:“话虽如此,去到那里也非易事。首先便要过咱们虎眺崖这一关。”
少年的心揪在一起,只化为两个字:“为何?”
厨子道:“只因出崖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出路,一条是跳崖路。”
少年道:“那我选出路就是了,这有何难?”
莫洛嘲讽道:“怕是走到半路,便连骨头渣子也不剩下!”
少年不解。
厨子道:“莫小子所说不差。咱们虎眺崖镇地处偏僻,人烟稀少,高山峻岭多有野兽出没,即便镇子内也不时有猛虎伤人,被狼叼去的婴孩也不甚少,莫要说镇子外面。即使是习武之人,一个不防也要被咬断脖颈,尸骨无存……不乏流民落草为寇,劫掠沿途商旅百姓,这出崖,谈何容易?”
少年脸色苍白,倒吸一口凉气,但仍不服气:“好端端的大路岂有迈不出步子的道理,我偏要试一试!”
掌柜两眼放光,一反常态,摆手叫好:“不错!不错!你这娃娃倒有几分骨气!既然如此,你明天就随莫小子一起习武,他日学有所成,打败其他娃娃,看谁敢不放你们走?”
少年不解,问道:“我学了武艺,能安全离开便是,为何还要打败其他人?”
莫洛脸色极为难看,又要开溜,掌柜一把抓起他,怒骂:“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年年参加比试,年年屁滚尿流地爬回来,真是给你老子长足了脸!看我不打折你的腿,你个不思进取的东西!”说罢便要把他横过来好生打一顿。厨子赶忙拦下,道:“老宋,娃娃还小,多学几年便是,你把他打坏了那可是对不住那位……”
掌柜心有所动,不再言语。莫洛则恶狠狠地盯着他,泪花在眼里打转。
少年还欲再问,厨子摆摆手道:“你在这里没个名字大有不便,这样吧,我和掌柜的也都算你长辈,就由……”
莫洛已经料到他要说什么,截然道:“我已经给他起好名字了,就叫莫起!”
厨子道:“这倒和你的名字搭配,两人年纪又相仿,做一对兄弟再好不过。”
少年无奈点点头,眼下名字只是称呼,如何出去却成了头等大事。
厨子接着道:“掌柜的唤作宋夫人,叫他老宋便是,我姓冯,单字湘,平日里便叫我老冯。你呢就暂时叫莫起,你看如何?”
少年点点头,道:“我想快些习武,快点去龙门。”
老宋怪道:“这孩子竟不急着找爹娘!”
老冯倒不觉奇怪,安慰道:“莫起莫急,做事越急越不能成。镇子每年都会举办一场比试,届时镇上身强体壮的年轻人都会前来参赛,胜出的八个佼佼者便可相互协助出镇。”
莫起好奇道:“为什么是八个人?”
老冯道:“之所以选出八人之多,是为了让这些个初生牛犊能结伴而行,如此存活的可能更大些。而几千人口的虎眺崖镇只选出八人,则是考虑优中选优,避免学艺不精的年轻人白白送了性命。”
莫起似乎很快接受了这条规矩,点点头。
老冯道:“你明日就随莫洛一同习武,镇子今年举办的比试已过,明年春天的比试你俩便可一同参加。”
“啊?还要等将近一年?”
莫起并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别说一年,一天他都不愿意等,他盘算着最迟明年春天参加比试便能出去,而最早的话,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勤于打探,出去的法子未必就只有两个。他并没有把找到爹娘这个选项纳做考虑的范围,直觉告诉他,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那么,找回记忆,才能找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