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亚。”
两名士官起身致敬,盖亚等人慢了半拍才起来,行了个军礼。
帝国军习惯将分舰队的司令称为“舰长”,一艘星舰的船长是“单舰长”,对应的帝国语是“亚留”和“恩特留亚”,如果是本舰的士官可简称单舰长为“留亚”。
帝国语被公认为荒原宇宙最优美的语言,当年三位建国者将极大的热诚投注于语言的创作。其中流传着许多小故事,比如机械皇帝沙门是从本国的科技名称反向定义生词,他架构的是完全以本族语对应帝国科学文明的新语言;塞亚偏好精简的词汇编造和特别用于书写的象形文字,注重扩展思路的拟态音和一词多义的组合音素;而克拉姆最终编写了一套集大成的语系,将两者的优点融合起来。
原始的帝国语脱颖自最早的一门没有文字的古语言,第一代原住民与教皇克拉姆?维因那提亚邂逅,将语言传给了这位绝美的年轻人。他保留了帝国语原本音节冗长的特点,重新定义音韵法则。帝国语词汇无限,语法简单,变通叙述的方式极其灵活,场合、天气、地域、私人、工作、娱乐、对象等等都有相应的语言变化,其丰富细腻的特征甚至被称为本身就是一门艺术。
这些留下哥哥痕迹的细节每每刺痛了艾娜的心房,她一边回礼一边扫视舰桥,只有值班人士在表示星舰还在常规飞行,总部没有发来集结指令。
即使是相对小型的驱逐舰,也有超过10英里长,换作正宇宙的一些世界,没有上千个人别想开动起来,但是有强大的智能系统,人员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甚至在脑波感应范围内,舰长在任何位置都能指挥战舰,包括在茶水间喝咖啡时,不过这却需要过硬的心理素质了。
“有教皇陛下的直线通讯。”通讯士瑞肯汇报,艾娜和伊恩立刻坐在指挥席后面的两个座位上,意外地,既不是私人通讯,也没有影像,只是简短的命令:
“让拉非雷最短时间平定堇花联邦,打出时计领的缺口。”
星云帝国的第一步,是全面包围时计领——确保乌拉拉不会逃到别的宇宙,已经由克拉姆本人实现了。真正关键的在于下一步,对时计领的蚕食,改变当地百姓对白银女王的恐惧信仰,使doll信仰系统能够同化乌拉拉的精神领域。
过去,克拉姆之所以被称为教皇,是因为他无与伦比的感召力。这种感召是温和的、自由的、不强迫人们的意志,因此没有人意识到他真正的能力——他完全可以给所有生物一个净化术,将他们的精神洗涤了,直接信仰他。
艾娜不禁想,若是罗切斯特中了那种法术会如何?阵营颠倒,变成圣人?
老实说,她很清楚克拉姆的言下之意:杀出一条血路。如果时计领人民畏惧最好,不臣服也无所谓。可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同情给敌境的民众了,以她对乌拉拉的了解,真的打起来,那个疯子也不会在乎自家死多少人。
两名帝国士官感到一股寒流摩挲着心脏,失去塞亚大人后,教皇陛下真的性情大变……
无论如何,帝国全民还是会跟随教皇陛下。国内不是没有质疑的声音,但是参谋部已经分析出来,除了发起一场信仰之战,没有能让教皇陛下在不离体的情况下战胜白银女王的方法。
如果前线的军官能战胜,时计领的人民就不用经历精神洗脑了——这么说很伪善,不过大家还是认真去干的。
克拉姆呆呆望着眼前的星图,红蓝两色构成了它的主要配色。
一只小猫在桌上来回翻滚,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搔弄猫的喉咙,令它发出惬意的叫声。
这是在教皇的房间十分正常的画面,不过克拉姆瞥了眼不是很有精神的小猫,突然发现他应该依照塞亚的建议,去公园抱两只老虎过来才是。
可是会为他做那样的事的人已经不在了,或者说,被他亲手推入死地了。
所以他也没有这样的意愿。
「光荣岁月」,亲王拉非雷?维因那提亚的座舰。
宽阔的无重力庭园是亲王的特权之一,此时他也飘浮在他的私人花园里沉思着。
战争这回事,本质就是计算、衡量、对比、时间、空间、心理等一系列要素的复杂计划。
和其他自己不同,亲王被伤到的是矜持,因此他依然理性。他知道爱人还活着,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和塞亚有心电感应,而是监视的结果。
天生的缺陷使拉非雷无法在“拥有”一事上得到满足,从小就控制欲过剩,为了在恋人身上安装传感器而展开了艰苦卓绝的战斗——塞亚太精明了,对自己身上的事洞察到毫发,哪怕他装可怜也无用,最后终于钻到空子,装猫粮的空间径窗——他贿赂了多莉雅,红发猫小姐很友善。在多莉雅死后,塞亚更不会动那个地方了。
占领堇花联邦用不着费劲,前任统治者茱丽亚政治手腕精妙,执法铁面无私,固然联邦被外来势力侵蚀得乱七八糟,却能维持稳定和安泰。她死后,后继者臣服于帝国,本地的投机客开始胡来,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星云帝国懒得管也管不到他们这些小人物。
对此,拉非雷颁布了三条规章——
作奸犯科者没收作案工具(男性某器官)。
赌债无须偿还。
商业诈骗、市场抬价、关税虚浮等类似情况,举报者可获利被抄没者56的家产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