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贤自己也在回想,五叔张士庆倒是抢先说道:“也是啊,我还说这几日大哥不太咳嗽了呢。”
“秘密就在陈姨娘用的香脂膏中。她的香脂膏中有这个毒蘑菇的成分,所以才会有一种异香。这种毒物正常人闻到用到也不会有问题,但老爷喜欢喝一款五宝茶。”朱艳看着张士贤,“五宝茶里有大米、红豆、绿豆、桂圆和红枣。说起来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毒蘑菇就偏生与这里面的绿豆相生相克,并且会令人咳喘不停,喉头肿胀。”
都已经说道了这里,张士贤的脸色都变了变。
张毅肃已经放开了朱艳,快步走到了陈姨娘身边,闻她身上的味道。“陈姨娘!你为何要这样做?”
这句话一出口,就证明张毅肃已经认可了朱艳的说法,陈姨娘使用相生相克的办法下毒。
张家的男人们嗡嗡地说了起来,一时间场面也有些乱。
“是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陈姨娘的神情幽怨起来,“这么多年的夫妻,我不过是个妾室而已,至今连凤牌都没有了,我陈家出事的时候,我也没有任何依靠和仰仗,这个男人对于我来说,有什么用呢?”
这话说的,朱艳也有一点感叹。
张士贤对陈姨娘真的不算好,少年夫妻,按道理来说情感已经很好的,但是张士贤对她却像是个下人婢女一般,只是工具人,总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但陈姨娘是女人,也需要被爱和温暖。
当她被剥夺了生育权利,被剥夺了凤牌,被迫抚养张毅肃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有多恨呢。
但是,张士贤不明白。“我对你不好么?给你吃给你喝,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要你的心。”陈姨娘很是平静,看着张士贤。“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我一心一意地对你好,但你做了什么?你只是不断的伤害我,把我当做下人看待。唯一能够让我拥有小小权利的凤牌,你都要拿走。你知道失去凤牌之后,张家的人怎么看我?外面的人怎么看我?我不过是个婢女,对不对?”
“女人不都这样?”张士贤反问道。
“呵呵……张士贤,若是我死之后,是不是也是一领草席丢去了乱葬岗,而你的正妻是能够与你合葬的?那我究竟算什么?一条狗都不如吧。”
这话说得有些悲凉了,朱艳都禁不住抖了抖。
“你是我的妾室。”张士贤勉强说了一句。
“妾室?哈哈哈哈,真是好呀。”陈姨娘笑了起来,“朱艳,你听到没有?张家的男人就是这样对待妾室的。你今日把我揪了出来,来日你也会成为我的。张毅肃迟早会有正妻,你的凤牌也会被夺走,到时候你连孩子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朱艳知道,陈姨娘必然会这么说的。
幸而她想的是自己不过是在系统中做任务,共情的感觉才没有那么深刻。
但她心里也觉得很是难过,至少陈姨娘这辈子过得,也是很难。
“你要做正妻?你配么?”张士贤的声音大了很多,咳嗽也严重起来。
张毅肃赶紧又走到了他的身边,为他倒了温水喝下去,并且吩咐下人把陈姨娘拉得远一些。
“陈姨娘,这事情是下毒,我是要报官的。”
“好啊,去吧。”陈姨娘一点都没有惧怕,还挺高兴的。
张士贤依然咳嗽着,但也死死盯着陈姨娘的脸。
“怎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下毒?你是不是怎么都想不通?”陈姨娘的笑容还挺灿烂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嫌弃丢人了。你当初许诺我的今生只对我好,我是认真了。因为你没有做到,我伤心了。就是这样。”
很多事情的缘由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只有一句话就是诱因。
张家的男人们也不知道要继续说些什么好,这是家主的家事,他们似乎也没有办法管。
张世禄清了清喉咙才说道:“这事情报官吧……”
“不用。”张士贤特别快递拒绝了,“这是家事,不要惊动外人。今日的事情,你们也莫要说出去。”
他的声音很是严厉,尽管夹杂着咳喘,但依然有力。
“是。”张家的人也都齐齐回答。
此时,张士贤的管家已经叫来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把陈姨娘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并且堵上了嘴拖走了。
朱艳本来想喊一声的,因为她猜测陈姨娘很可能就会在张家内部解决掉。虽然她是下毒者,但若是秘密处死,似乎也不太对。
正在犹豫的时候,张士贤的目光已经看向了她。
“父亲,先解毒,其他事情稍后再议。”张毅肃也已经指挥自己的仆从动手,将毒蘑菇和王八都弄了出来。朱艳的五娘她们就往后站了站,慢慢挪到了朱艳的身边,形成了保护状态。
“朱艳,你跟我来。”张士贤还是不肯放过朱艳。“其他人先散了吧,明日继续说事情。”
明显是张士贤想要知道更多,所以才要和朱艳单独谈。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知道家主这么多事情,未必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