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宋眷眷也没揪着他问这问那。问他为什么突然安排了今天的一切,为什么送她桃花酿和汉服还不够,还不声不响为她安排了一场烟花,又为什么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徐珈言实在太聪明太厉害了。他都说了要她回家以后自己好好想清楚,那就是把她的路给堵死了,暗示他不会解释,得靠她自己去想。
到家已经是十点多,宋眷眷左手两瓶子徐珈言塞给她的桃花酿,右手抱着自己换下来的汉服,徐珈言则是双手抱着已经进入梦乡的攸攸。
四岁多的孩子,已经很重了,真难为他抱着走了那么远。
徐珈言安顿好攸攸之后就要走,宋眷眷挽留道:“这么晚了,你又喝了酒,不如就留”
一声轻笑打断她:
“就那么点度数,在我面前压根不能算是酒好么?也就只有你,会把这个当作酒吧。”
宋眷眷:QAQ这鄙视的语气???
刚刚深情缓缓的难道不是徐珈言?这才过多久呢,就又开始嘲笑她?徐珈言怕不是有精神分裂吧!
徐珈言还是留宿了。倒也方便,反正她家有一个他专用的客房,衣柜里还有他日常换洗的衣服。上一次宋眷眷帮忙整理的时候,她还突然变态发作地去闻了闻他衣服的味道QAQ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宋眷眷累极了,洗漱完就一头倒在自己床上,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她经历的所有场景都像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循环放映,想关都关不停。
想到“今日份电影”的男主角——徐珈言,他就睡在隔壁,可怜的宋眷眷翻来覆去,辗转更加难眠。
她不禁疑问: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只有她一个人这样。那个搅乱一池春水的人,是不是丝毫没有被这些东西影响,早已安然入眠了呢?
宋眷眷很不喜欢不受控制胡思乱想的自己,却对那个置她于这种境况的人怎么也恨不起来。
好不容易终于在凌晨时分睡着了,她竟然还做了一个无比漫长而又真实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梦,帮宋眷眷回忆了她和徐珈言从小到大相处的所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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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她欣喜若狂,他冷漠到底。
明明占着青梅竹马的身份,两人的故事里却没有半点诗中“你爱谈天我爱笑”的美好。
之后漫长的岁月里,只要两人一见面,她就一直追着他跑、围着他打转,也不管他是不是讨厌她。而他,在她的记忆里,留给她的就只有“冷漠”和“嘲弄”这两张脸。
直到后来,宋眷眷渐渐长大,明白了“热脸贴着冷屁股”并不是一件非常光彩的事。
以前她总是千盼万盼着逢年过节时,两人能够见上一面。后来,就算是见了面,她也不再主动去亲近徐珈言。
第一次这样做时,她那年大概八九岁,家里还有大人纳罕:“诶,咱们家小眷眷怎么不去找珈言哥哥玩了啊?你不是从小就最喜欢和珈言哥哥待在一起吗?”宋眷眷小脸羞得通红。
既有小心思被点破的窘迫:原来她喜欢徐珈言喜欢地这么明显啊,大人们好像都知道呢!又很害怕徐珈言察觉到她的疏远。
可谁知,徐珈言远远站着,虽然不发一言,但宋眷眷还是感受他仿佛松了一口气,似乎庆幸他终于摆脱了自己这个拖油瓶。
没错,他确实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宋眷眷委屈地想哭。
本来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多么深厚的感情,她不再主动以后,两个人自然就渐渐地疏远了。
后来的许多年里,他们一年也会见上那么几次,但也就是远远看着,鲜少交流的那种。他们俩也越来越疏远,疏远到宋眷眷几乎忘记了、曾经小时候的自己有多喜欢粘着“珈言哥哥”这个人。
年复一年,她看着徐珈言越长越高,出落地越来越帅,他的成绩自然也很好。更别提他还会打篮球、弹钢琴、游泳,课余还参加奥数、机器人、玩魔方这些竞赛不但学习好,而且多才多艺,不是那种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这样优秀的孩子,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从小到大,徐珈言就是亲戚间七大姑八大嫂都会夸赞的那种人。哪里有家庭聚会,哪里就流传着徐珈言的传说。
每每大人们围着徐珈言的母亲木慈女士你一句我一句送上赞美,夸她真会养孩子并讨教方法时,她都会很谦虚地回道:“哪里哪里,我也没做什么,都是孩子自己优秀。”可她得意的心情却溢于言表,总会温柔地摸着给她长脸的好儿子徐珈言的头,眼里都是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