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怎么会好过,还是个闺女。
娘家也难过,上面一个嫁了人的姐姐,下面一个还在谈媳妇的弟弟,哪哪都容不下母女二人。
眼见江嫣该上小学了,还跟个豆芽菜似的长不高,两人也没有个能定居的地方。
周明慧一狠心,找人给自己相亲,什么都不要,唯一的要求就是能接受江嫣的存在。
就这么着,她和同样离异带娃的江国安走在一起。
或许是两家人相似的境遇,江国安把江嫣视为己出,小心又笨拙地展现中年男人沉默的善意,说她如果介意的话可以不让江嫣改姓,或者随母姓也行。
周明慧沉默了许久,看着江嫣在那个男孩的带领下把自己的新房间收拾好,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坐在那张新买的小床上。
那男孩用自己为数不多的零花钱给她买了个做工廉价的兔子玩偶,带她跑,带她笑,让她像同龄女孩一样肆意玩闹。
那天晚上,江嫣依旧睡在周明慧身旁,抱着兔子玩偶,小女孩的声音干净又稚嫩。
哥哥对我好,叔叔也对我好,咱们有家了,是不是呀?
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却能认出谁对她好。
她想有个家,一个完整美满的家,一个不会嫌弃她是女孩的家。
周明慧第二天就和江国安领了证,给江嫣落了户口,改了名字。
江嫣原本叫冯燕,一个没用多少心思的名字。
那个男孩忽然说,今天在学校学了个新的字:嫣,是鲜艳、美好的意思。
妹妹就该叫阿嫣。
往后她就叫江嫣了。
你说你,高考刚考完没两天就不声不响跑出去,说是要玩一个暑假,一下又说要提前回来,
周明慧给她倒了杯半杯白水,等她喝光了又泡了杯花茶送到她手上。
越长越倒回去了,想一套是一套,跟个小孩一样。
江嫣端正坐在沙发上听训,一点儿都不敢反驳。
周明慧这些年跟江国安白手起家做生意,性子也坚韧许多,再也不是当年那朵低声下气的菟丝花,生气的时候也就江国安能劝得了。
好了好了,孩子还小,贪玩点也是正常。
江国安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快点儿远离战场。
再说不是有江恪吗,他盯着呢。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江嫣心脏重重跳动,眼前不受控制般闪现那天荒唐的画面。
爸,妈,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她下了极大的勇气,只敢趁着他不在家,先和他们透个口风。
门口一声低沉轻笑响起,江嫣动都不敢动,头皮发麻,全身紧绷着,克制住自己下意识要转身上前的动作。
阿嫣要说什么?让哥哥也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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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股啦买股啦,宝们看好恶狼还是傻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