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看着方荨滚下去的,树枝碎石定然划破了衣裳,不然叶子上怎么能有血迹。
楚纤歌闻言,凤目杀气腾腾,怒冲冲扔下林慕风,策马往东南方向而去。
风声猎猎翻起血红色衣袍,众人只觉似有道火光从眼前掠过,霎时飞鸟惊,走兽躲。
······
方荨刚好落在个矮坑里,右腿骨折没法躲,膝窝顶着枯了的树根,疼得倒吸冷气。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爬上来,指腹被沙子磨得血肉模?s?糊,青衫也成了破布条,难得那双眼还亮得很,显得狼狈没那么不堪入目。
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之前几场雨后,这儿的草足有半人高,方荨前后扒拉了好几拨才确定自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她会来找自己的吧?
可是找到又能怎么样,她护自己,在意自己,关心自己,但是不要自己。
这一想,他也懒得费心给自己接骨,不如死在这儿算了,他半点都不想回南诏!死也不想!
“呦,这不是驸马爷?离了女人的保护这么不堪一击。”
前头草丛晃动,来人说着生硬的大宁话,话里满满都是讥讽。
方荨先看到一双绣着云霞的金边鹿皮靴,脚踝处挂着星月铃铛的装饰,再往上便是极具部落风情的骑装短袖。
索拉金色的头发扎成一股辫斜垂在胸前,耳廓同样挂着星月链子,映着身后夕霞十分晃眼。
方荨抬手挡在眉前,“你出现在这地方总觉得不会是好事。”
“哈哈哈。”索拉收起马鞭,右手扶上腰间弯刀,“有意思。你不是有专长吗?现在完全可以秀出来保护自己。”
他目光盯着方荨骨折的右小腿,又见他双手十指都是血,外泄的气息昭示着无力反抗的脆弱。
方荨拢了拢破损的衣襟,修长沾血的十指慢慢划过自己脖颈,留下深深浅浅的血印子,桃花眼一勾,“你怎么知道没有呢?”
邪魅、妖艳。
索拉脑袋里浮现出这两个词,再次扫视一圈四周,到底没敢托大,及时止了步。
“这好办,捅上两刀就知道了。”索拉拔了弯刀,刀刃与刀鞘摩擦发出刺耳心惊的“刺啦”声,仿佛草木都瑟瑟发抖。
方荨一点都不怕,竟还勾唇笑起来,“好啊,我死不死不一定,但你多半是回不去雪岭了。公主疼我,你捅两刀,她还四刀,所以···你动手我一点也不吃亏。”
索拉头一次见到男人吃软饭吃得这么理直气壮。他父亲因为楚纤歌失了斗志,在他看来已经和废物没有不同,然而方荨···简直不可思议!
“有病!下辈子投胎记得先求神灵赐一副正常脑子。”索拉眼神一戾,嘴角下压,弯刀如闪电划过。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