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又是那些记者!”苏青荷不胜其烦地爬到床头,抓起电话,对着听筒冷冷的说了一声:“抱歉!我现在不能接受探访!”
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一道清朗的声音:“那……请你去开车兜风怎么样?”
她一怔。“文凤殊?”
“我在饭店门口等你,十分钟后见。”对方立刻挂了电话,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怎么?有人约你呀?你最近还真是行情看涨!”
苏青莲的戏谑没有让苏青荷轻松多少,她转身看着镜中的影像,不断想着,文凤殊找她做什么?和白天的事情有关吗?他之前对郑君伟的求婚计划究竟知道多少?他是不是帮凶?
忽然!她眉毛倒竖,自言自语的大声嚷道:“凭什么他约我,我就一定要去赴约?哼!”
十分钟后,苏青荷准时出现在饭店的大门口。她穿着一件大衣,戴着墨镜,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
突地,身边有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吓得她“啊”了一声。
“干嘛打扮得像个女间谍?”文凤殊笑道。
她呼出一口气,仍旧皱着眉,“那些记者无孔不入,不得不防!”
“没那么严重!”他将她拉到门外的一部跑车里,关好车门。“今年的奥斯卡影后突然爆出离婚消息,现在那帮记者都蜂拥至她家了。”
“呼……谢天谢地!”这回她是真的吐出一口长气,正视文凤殊道:“你叫我下来干什么?”
“兜风呀!”文凤殊淡淡一笑,发动了车子。
“喂!你还真……真的要去兜风呀?”她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当然了!”车子已经开动,他静静的说:“我想带你去看看巴黎的夜景。五年前在那座小山上,当你为我用叶子吹奏曲子的时候,我就作了决定,早晚有一天,一定要带你来看巴黎的夜景。”
瞬间,她隐隐约约有些感动。这一刻的文凤殊,让她觉得熟悉极了,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将车子停在一处大桥下,文凤殊和苏青荷分别下了车。
“你这条围巾……好像有些眼熟?”文凤殊打量着苏青荷的穿着,对她的围巾极感兴趣,凑到她身前,眯起眼睛认真地看了一下。
苏青荷的脸倏地火红一片,三两下将围巾扯下采,硬塞给他,“这是你的。五年前在小山上你给我的,我一直没有机会还你。”
“你戴着很好看,就戴着吧!”他又将围巾重新绕在她的脖子上,低声说道:“这样你就会永远记得我们当年的一切。”
他的手指修长而温暖,滑过她的脸颊,碰到她的颈骨,让她微微一颤。赶紧抓下他的手,却竟外地看到在他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怎么弄的?”她急促地问,捧起他的手——这双手在记忆中是完美无缺的,如今却添上一条可怖的伤痕。
“没什么!五年前刚回巴黎的时候,遇到几个小流氓打劫,被割伤了一刀。”他答得漫不经心。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她替他心疼,见不得他身上有一丝的不完美。“伤口好像很深?对你没什么影响吧?”
他勾起嘴角,“医生说,我这辈子都拿不了画笔了。”
“什么!?”她惊呼出声,引来了过往行人的侧目,但她全然不顾,郁闷和焦虑一起涌上心头,她握住他的手,颤抖着嘴唇说:“怎……怎么会这样呢?”
难怪这五年都没有听说他办画展,也难怪他会放下他最心爱的维纳斯,每天都去忙于将别人塑造成维纳斯的样子。
“没有治愈的可能了吗?”她抱着一丝希望问。
“若能治愈早就治了!”他摇摇头,淡淡一笑,然后用那只手用力握住她的,“看,其实这只手并没有完全废掉。而且,我现在可以利用电脑绘图。虽然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做那些精细的临摹,不过,这就是人生,不是吗?总要在生活面前做一些妥协,才能继续活下去……”他话没说完,忽然看到她的眼中滚落出两行泪水,心头一紧,问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上天对你太残忍了!你天生就是个画者,画者怎么可能不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