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也不计较,便先拜见了伯父、叔父及伯母等,相互倾诉了别后的情景,又引来一片唏嘘、嗟叹之声。
努尔哈赤带着弟弟穆尔哈齐又走进了纳喇氏的房门。 这一举动使纳喇氏愧悔得很,彼此谈了一会儿,她见兄弟二人不仅仪表堂堂,而且还学了一身武功。更使纳喇氏感到内疚的,如今的努尔哈赤已成为驰名百里的佟家庄园的主人。面对兄弟俩的真情探望,她流着泪道:“过去的事,都怪……怪我糊涂,你们兄弟能不……不记恨于我,实在难得了!”
这时候,大伯母进来从旁劝慰,各自才又高兴地说些别后的情况。
努尔哈赤对伯父、叔父道:“明日我们兄弟俩要去古埒城一趟,看看爷爷和父亲,一旦打起来了,我们都可以上阵。”
大家听了,都表示赞成。
正准备休息时,忽有探马回来报告:
“尼堪外兰骗开古埒城门,杀了老都督、新都督,以及阿太章京夫妇……”
努尔哈赤猛一听到这噩耗,就像一声闷雷在头顶炸开,不觉大喊一声,晕倒在地。
一时间,全府上下,男女老少,一片哭声。
老都督觉昌安的大儿子礼敦巴图鲁、二儿子额尔哀都早已去世;还有老三界堪、老五塔克偏古,两人此时都是病体未愈,也都哭得泪人儿一般,上气不接下气地呻吟着。
努尔哈赤止住悲痛,招呼大家要节哀,应坐下来一起商议复仇之事。说是商议,实际全靠努尔哈赤拿主意。
在全府哭嚷嚷、悲切切,一片混乱之中时,努尔哈赤立即站出来,沉着地吩咐道:“二弟穆尔哈齐速到校场检点兵马,抓紧训练,做好迎战的准备。”
穆尔哈齐走后,努尔哈赤向众人说道:“全府上下人等一律节哀,因为人死不能复生,要化悲痛为动力,可以搭灵棚,糊纸宅,自觉守灵,寄托哀思。”然后,努尔哈赤又对大家说道:“我即刻就去佟家庄园,搬来救兵后便去找我们的仇人讨还血债!”
说完,一口水也不愿再喝,便翻身上马,直奔佟家庄园,绝尘而去。
额亦都正在广场训练兵马,忽见西方大道上一片尘土飞扬,连忙整顿队伍,让众兵做好战斗准备,自己也手握钢枪,纵目观看。
不到一刻工夫,那人马已来到眼前,额亦都仔细一看,原是安费扬古领着他们瑚齐寨的五十名护寨队员前来,不觉大喜。
兄弟两商议一番,便合兵一处,继续训练。
过了一会儿,见东边与北边的大道上,同时有人马往佟家庄园开来。安费扬古微微一笑,对额亦都说道:“那东边大道上来的,是苏完部的费英东;北边大道上来的,是董鄂部的何和理。”
额亦都听了,非常高兴地道:“这可好了!人多力量大,咱们这次一定要大干一番。”
一句话未说完,何和理、费英东二人的人马同时来到广场。
因为雅尔右寨距离佟家庄园最远,直到天色将晚,扈尔汉带着一百多人马才赶到。兄弟五人把兵马集中一块,加上庄园原有的护庄队员,足有五百人马。兄弟五人刚回到庄园里面,努尔哈赤也就赶回来了。
一见到妻子春娅娜和众位兄弟,努尔哈赤禁不住放声大哭。
春娅娜见丈夫如此伤心,心知不妙,她强压心中悲痛,问道:“安费扬古等五位兄弟来了,并带来了人马,你也不感谢一声,进门就痛哭流涕,能解决问题么?”
额亦都也接着说道:“大哥,你尽管放心,咱们兄弟之间情同手足,肝胆相照,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一起想办法解决。”
费英东也接着说道:“大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有什么困难,大哥讲出来,咱六个人分担,就容易解决了。”
努尔哈赤急忙站起来,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向五个兄弟说道:“我回到建州卫不久,就听到消息,尼堪外兰骗开古埒城门,祖父、父亲以及姐夫、姐姐全都遇难。”
大家听了之后,又忍不住哭泣一番,佟氏春娅娜哭得更是伤心。
额亦都抹了一把眼泪,对努尔哈赤说:“四位兄弟带来的兵马,加上庄园里原有的,足有五百兵马,这个数目虽不算多,也还说的过去,望大哥决定,什么时候出兵,咱们兄弟几个不会有人说出一个‘不’字的!”
努尔哈赤收住眼泪,向五位兄弟扫了一眼,然后说道:“有一个问题,我现在拿不准,请兄弟们各抒己见,认真讨论一下。”
额亦都、安费扬古等五人都在看着努尔哈赤,听他继续说道:“攻打古埒城的有三支人马,一是尼堪外兰,二是哈达部的王台,三是抚顺关的总兵李成梁,在这三个仇人中,我们先攻打哪一支?还是另有其他策略?”
安费扬古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自古以来,出兵打仗,都要师出有名,据说刘邦当年就是打着反对秦始皇暴政的旗号起兵的,项羽也是那样。咱们是为了报仇,那就打着复仇的旗号,要找准仇人,这是最主要的。”
何和理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李成梁是明朝的总兵官,他虽然出兵,我们不好现在就去与他打仗;哈达部的王台距离较远,势力也比我们强大,我们不能越过图伦城的尼堪外兰,再去与哈达打仗。这尼堪外兰就是我们先要打的仇人,大家以为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