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一路上,霞儿一直打听尹子濯的遭遇。
尹子濯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好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这个人可真奇怪。上山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之前不说是从洪州市来的吗?”
“模模糊糊有点印象,也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是我记错了。”
“你该不是照自己的影子把魂儿照丢了吧?”
“哪有这种事,我可能摔着脑子失忆了。”
“失忆?那好,我让爷爷给你弄点药喝。”
“不用不用,这种病静养就行了。”
“那哪行,你别管了,我给你想办法。”
霞儿这么积极,尹子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先跟她回了家。霞儿让他躺着,自己去准备午饭。说是午饭,也不过是一点野菜配着红薯粥。
尹子濯不愿再躺,他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沉思。
接下来怎么办呢?自己突然变得无依无靠,既没有安身之处,有没有营生的本事。要说技能,自己只会下围棋,可这个时代下棋的人多吗?能靠下棋维持生计吗?甚至还有没有职业棋手这种身份?他都不得而知。
这时,老人回来了。尹子濯叫了一声“药爷爷”,感谢他把自己救回来。药爷爷笑着摆摆手说:“那有啥,哪能见死不救啊。”
霞儿见爷爷回来,忙说:“爷爷,子濯哥失忆了,你快给他熬点药吃。”
“子濯?你叫子濯?”老人问。
“对,我叫尹子濯。您别听霞儿说,我歇歇就好了。”
老人盯着他看了半天,看得尹子濯心里发毛。看完后,老人说:“不用吃什么药,他没病,就是有些心事。”
“心事?他会有啥心事?”霞儿不解地问。
“既然是心事,人家当然不愿轻易说,你也就别问了。”
“可他连今年是哪一年都忘了。”
“嗯?奇怪。”药爷爷又给尹子濯号了号脉,说:“脉象正常,神智也清醒,实在没有病兆。要不这样吧,我回头给你采点枸杞子,你吃吃看,管不管用的,至少没啥害处。”
尹子濯听说是以前常吃的枸杞,也就不再推辞。
晚上,老人便把枸杞采了来,不是尹子濯以前拿来泡水的那种干儿,而是没暴晒过的圆滚滚的果实,每颗都红得晶莹剔透。老人给他抓了一小把说:“一次吃这些就够了。”
尹子濯尝了尝,味道甘甜清香,虽略有些发涩,但仍算可口,便一口气全吃了。
吃晚饭的时候,尹子濯突然放下饭碗,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现在没地方可去,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在这里住一段日子?”
药爷爷说:“这个好办,你愿意住就住,让丫头看看家里有什么活儿,她干不了的你就帮着干干,我们还正愁没人手呢。”
“好,好,我什么活儿都能干。”
老人又说:“山里头日子清苦,夜长得很,你得自己找事情干,要不可熬不过。附近有个镇子,我有时去那里卖药,等你身体好点了,我带你出去走走,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
打这天起,尹子濯就在山里住了下来。白天,他跟着霞儿学习劈柴种地,过得倒也充实。可夜晚十分难熬,天一黑就几乎无事可干。霞儿要干女红,药爷爷要碾药,他一个人百无聊赖,只好坐到外面看星星。
这里的星空比他以往见过的都璀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