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即刻就出发,你好好的待在上京,厌缺在那边也能安心养疾。”裴鹤擎如是说道。
“可是父亲,厌缺他在峤郡受苦,我怎能安安心心的在上京空等着?倘叫我留在上京,我心中的煎熬定不输他身体上受到的磨难。我知晓您和厌缺都在为我着想,瘟疫比水患更可怕,绝非儿戏,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该去陪着他啊,就同表姐一般,她明知晓前方凶险,还是义无反顾的跟随世子……”
惢嫣说着说着,眼眶蓦地红润了。
她突然提着裙子跪了下去,“惢嫣同厌缺是至亲夫妻,我同他在一起,哪怕千难万难也不怕。我只怕留在上京等来的不是好消息,我会一辈子后悔啊父亲!”
“你起来。”裴鹤擎黑眸凝着她,抬手去扶她。
惢嫣却甩开他的手,缓了缓激动的庆祝,用较为平静的嗓音道,“我只是如是跟您说清楚,倘若您不叫我跟随车队,我也会自己去峤郡。”
裴鹤擎一愣,深吸了口气。
盯了惢嫣良久,还是重重叹了口气。
“一个两个,我现在是真的都拦不住了。
“罢了,你要去就去吧。”
惢嫣心里没多大惊喜,她知道裴鹤擎会妥协的。站起身躬身,“多谢父亲。”
“去吧,去陪着他,帮他度过这个难关。”裴鹤擎摆摆手。
他精心培养起来的儿子会折在一场区区瘟疫?他是不信的。
惢嫣离开宫殿,临跨出去时在门口抹了抹眼角,深吸了一口气。
眼睛烫烫的,肯定红了,不用看也知道。
她跨出宫殿,却发现等在殿口的不止晴咕和叶惜沅,沈长炎竟也没走。
“王妃。”沈长炎上前,将她红润眼眶收在眼底。
他几乎是确定的道,“你是不是也要去峤郡?”
“沈大人也去?”惢嫣吸了吸鼻子,语气听起来平静温和。
“下官带太医的队。”沈长炎道。
惢嫣这般,大抵是裴厌缺染疾了。
可是他们才新婚……
沈长炎的心情复杂起来。
惢嫣露出笑容,“那就要请大人多多指教了。”
沈长炎也不劝她。
能劝裴鹤擎早就劝动了。
他算什么呢?
“太医们正在整理药物,马上就要出发了,王妃同下官一起等等吧。”沈长炎又道。
太医院用的上的药物自然都要带上,他们一路还会在民间采购,再不够还得走官道运输。
“不,我得先回王府交代些事情,我没回来就不要等我,我会自己追上去的沈大人。”惢嫣道。
沈长炎颔首,这当家的主母跟他们这些男人到底不一样,事情多着呢,“那王妃快去吧。”
惢嫣便带着两个丫头出了宫,直奔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