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到底没叫人敲晕了他掺着拜堂,觉着不像话。他不想让人看出他不情愿,于是对外宣称他突发恶疾。
用鸡代替他拜堂就像话了?
他大抵真是捡来的吧,怕他生事,用手腕粗的铁索绑着他,嘴巴也被堵的严严实实……偏生叫他听着这喜乐,叫他听的清清楚楚,还说如此这般,他也算是参与了。
如果不是被锁着,他真想给他爹鼓掌啊。
又听得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时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停了音儿,貌似还乱起来。
听了半晌——原是鸡跑了。
啧。
如果不是嘴巴被堵着,他还真想笑。
停歇了片刻,忽而又乱起来,他隐隐有些期待了,虽也不知在期待什么,于是竖起耳朵听了半晌,却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怪了。
心中正这般想着时,房门大开了。
迎面而来的女子是……褚廷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心心念念的女子就站在他眼前。
她没在着华服,盘着复杂又富贵的头饰,就简简单单的一身劲装,却在他心中鲜活起来,一下子就和十年前的她重合了。
风姿绰约,美丽依旧。
“褚廷英。”裴弦月勾唇,“我来接你了。”
目光落在那粗大的锁链上,裴弦月眸中笑意渐渐淡去,变成了苦涩。
“裴弦月,你再来晚一些,我就娶了别人了。”他道。
“你这不是好好的被关在这里么?成婚的新郎官又不是你。”裴弦月站在门口看他。
她就这么与他对视了两息,忽而抬手向一旁的侍卫,“钥匙给我。”
士兵立刻送上一把粗重的钥匙,裴弦月上前去,打开褚廷英背后那颗沉重的锁。
“咚”的一声,枷锁重重落地。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褚廷英忽而凄然的笑。
其实裴伯伯搞兵变,他才是应该去上京,应该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他既没陪在她身边,也没能帮到裴家任何事。
裴弦月想到死去的惢嫣,一蹶不振的裴厌缺,心蓦地沉了沉。
她暂时没告诉他,只道,“上京事情安定了,我立马就过来了。”她眼眸微垂,“我再问你一遍,跟我在一起,你还肯么?”
褚廷英忽而想起来她上一次问这话。
那是临她进宫前。
他答复肯。
然后……她就带他上了床。
“我说过,我等你。你早就知道我的答案不是吗?”褚廷英歪头一笑。
他的心早就在她身上了,不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
裴弦月勾唇,“我想听你亲口说。”
“你想听我儿亲口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褚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