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不疾不徐,平淡如水,似乎融于夜色,带着些低低的惆怅。
她以为会来的。
可是从丢了孩子后开始算,已经有近半年没来了……今日舅舅让太医给她看身子,她问了,太医说她的身子渐渐恢复了,不来小日子,真不知是什么毛病。
她爱裴厌缺,理所当然渴望他,希望诞下他们的孩子。
那天他给她喝下避孕药时,她在想什么呢?
她不想喝。
她压根怀不上。
她那个时候就想告诉裴厌缺的,可是看着他那双清透眼眸,她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那碗药比以往任何一碗都要苦。
“裴厌缺,我可能生不了孩子了。”惢嫣再一次重复,字句清晰。
“嗯。”男人异常平静,从嗓子眼发出低低的应声。
“你还是要娶我吗?”
“娶。”
“可是我不准你纳妾,不准你养外室。我生不了孩子,你娶我的话,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惢嫣仰面,心口隐隐发痛。
她或许应该大度一点,哪怕一次,给他纳个妾室,让那个妾室怀上他的孩子……哪怕一次,她也做不到。
她就是这样自私。
“我不需要子嗣。”他的声音打断她所有思绪。
珍重的吻落在她额头。
他只想跟她生孩子,她生不了的话,他就不要孩子了。
重要的是她,不是孩子。
“你不需要子嗣,可是舅舅呢?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了。”惢嫣眸中含了点点晶莹,黑暗中并不能捕捉到。
“我是父亲唯一的孩子,他待我如亲子,我也将他作生父,任何事情我都能替他分忧,我就是他的孩子,可是一提及皇位……我只是养子。”
说完这话,他沉默了片刻。
旋即声音温和下来,轻轻将惢嫣面上的碎发拢至耳后,“嫣嫣,我从未想过,要染指裴氏的江山。”
“可是舅舅除了你,没有其他儿子啊。”
当皇帝会失了很多快乐,惢嫣也不想他坐那个位置。这么说可能显得矫情,但绝对是真心的。又因裴厌缺是舅舅唯一的儿子,所以惢嫣从未想过不叫他坐那个位子。
她以为他也是这么想的,他会把那当做是他的责任,可他竟然这般说。
“不是还有你表姐吗?”裴厌缺笑笑,“她生的孩子才是裴氏江山的继承人。”
“她去锦州追褚廷英了,回来应该就会成婚。嫣嫣,我们赶在他们之前成好么?”他又道。
“唔……”惢嫣的心结解开了,她拖了长长的尾音,忽而把脸埋进裴厌缺胸膛,蹭了蹭,“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害我白担心一场。”
“不纠结了?”裴厌缺抬手落在她的乌发,眉眼含笑。
“嗯嗯。”她乖巧的点头,默默抬手抹去眼角的晶莹。
“嫣嫣。”裴厌缺眸色暗了几分。
她蹭的他着实……
惢嫣感受到贴着她小腹的那物,秀眉微挑,又听到男人道,“我们爱爱好不好?”
她瞪了他一眼,恶狠狠道,“你这段时间不是都不肯嘛?!”
自打上次过后,他怎么也不肯了。
那副克制的样子跟从前一毛一样,碰倒是让她碰,也肯玩各种花样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