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眸,眸色清明沉静,“丞相次子裴厌缺亦为副将,辅助赵凯。
“明日领军十万,启程援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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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臣退去,皇帝执笔行公务,笔尖悬于纸上良久,片刻,“啪”的一声,上好的宣笔在他手中被折成两段。
裴鹤擎,他今只是提一嘴赵凯,他竟觉得,只有赵凯能助胜锦州!明明除却赵凯,他还有许多武将可以征战!
到底是从几时起,他变得这般信赖这宰相?
皇帝不禁想起许多年前,自己还是籍籍无名的皇子殿下,他是父皇的宠臣。他们结识后,他助他登基,他也叫他封王拜相……他是何时有的这等狼子野心?既他肖想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为何要助他为帝?为何不直接篡了父皇的位!——他绝不可能让魏氏江山在他这里拱手于人!
皇帝愈发烦躁,险些将一桌奏折掀翻于地。
“陛下,”这时,大太监踏着无声的步子到他身边,“贵妃娘娘求见。”
皇帝敛下眸中翻腾如海的戾气,他静坐着,太监立马明了他的心思,上前去收拾了两截断笔,旋即出了御书房的门。
“陛下。”一袭宝蓝宫裙的裴贵妃踏入书房,秀眉微蹙,满面忧心,莲步挪至皇帝跟前“陛下,听闻南方又起战事,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抬眼看着长相明艳的女人,“爱妃怎么来了。”
他抬手,接住裴贵妃的手,“消息是谁传给你的?竟匆匆忙忙跑到朕这边来了。”
“早上的急报入宫,臣妾也是听后宫的姐妹猜的,又听臣妾父亲也被召进了宫……陛下,南方战事,是不是真的?”
“爱妃猜到了,还特地问朕。”
贵妃美目流转,“陛下这语气,是在责备臣妾么?臣妾无意干政,只想替陛下分忧。”
她说着,掏出一只木匣,“臣妾这么些年也攒下不少银子,今边境有难,也该出一份力。”
皇帝垂眸看了一眼那只匣子。
他露出笑容,“难为你有心。
“边境的确起了战事,还是那贼子南蛮,老实了几年,不成想是在养精蓄锐,而今兵强力壮,就是镇南王也难以招架,他唯一的世子也受了重伤,尚在昏迷之中……朕已听你父亲所言,派了赵凯为援军主将。”
见贵妃秀眉不展,皇帝轻笑,拍了拍她的葇荑,安慰,“爱妃放心,你父亲举荐的人,一定不会差。而且,朕听闻你那弟弟武功高强,有他辅助赵凯,锦州定能转危为安。”
裴贵妃神色一变,“我弟弟也去?”
“朕派他去的,给他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不好么?”
“陛下!”裴贵妃当即跪在皇帝脚下,“陛下,妾身弟弟不曾入官场,不听管教,也难以服众,实难当重任啊!”
“贵妃,丞相他方也是这么说的,但他还是同意了。能为朕征战沙场,守住大禹,你难道不该为他高兴吗?”
裴贵妃心底一凉,面色戚然起来。锦绣中涂了大红蔻丹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她缓缓站起身来,朝皇帝俯身,“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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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贵妃去后,皇帝看着那只木匣,含笑的眉眼沉寂下去,整张面色变得冰冷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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