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横惊得脊背一凉,忙上前陪着笑脸。
“郑世子,您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这茶馆是你家开的吗?”郑凌风扬着唇角冷笑,一双妖娆赛女子的眼睛斜斜看着罗横。
绯色阔袖衣的袖子,挽到胳膊肘处,虽然他看上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却又不失高门公子的矜贵。
茶馆里,不论男女,那目光都不时地往他身上飘。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动作都是好看的。
那罗横穿得也不差,却生得一副刻薄相,站在郑凌风的面前,真正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郑凌风坐的位置又十分的扎眼,是通往二楼雅间楼梯口一侧的一张小桌,每个上下楼梯的人,都能看到他。
这边一吵闹,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便惊动了茶馆的掌柜。
掌柜带着小二,惊得慌忙跑了过来,站在二人的面前劝解起来。
“郑世子,罗大公子,二位好好说话,千万别伤了和气。”
“我们正在好好地说话,你站一边去。”郑凌风的目光只淡淡的瞥了一眼茶馆掌柜,又冷冷看向罗横,微抬着下巴,“说啊,我怎么不能来这儿了?”
罗横知道这位最是个不讲理的主,他身份又尊贵,便不敢得罪他。
罗横连嘴里的疼都顾上不了,笑道,“不是……是……”
郑凌风冷笑,“是什么是?快赔钱!这茶水金贵着呢,不信,你问掌柜,是不是一万两银子一斤的茶叶,是不是一千两银子一杯的茶水。”
茶馆的掌柜也是京城人,自然是认得郑凌风的。
郑凌风的爷爷为救先皇元帝而死,老武安侯死的那年,郑凌风的父亲才刚刚牙牙学语。
先皇感恩郑家,便将郑凌风的父亲收为了义子,赐了郑姓,追封郑凌风的爷爷为武安侯,郑家爵位还可世袭。
这样一个被皇帝恩宠的勋贵之家,在赵国仅此一家,掌柜的哪里敢得罪?
郑凌风此时说什么,他都一味的一应和着。
“对对对,这是万两一斤的茶叶,千两一杯的茶水。”
罗横做着生意,但生意并不大,只在金陵开着几家铺子。
此时要他陪一千两银子,罗横只觉得比割了他的肉还要痛几分!
“郑世子,世上哪里有这么贵的茶叶?上好的茶叶,最顶尖的,云雾茶,毛尖,龙井,碧螺春,采那最嫩的叶尖儿,也只有百两银子之贵。”
掌柜的为了讨好郑凌风,扬眉冷笑一声。
“罗大公子,这你可就孤陋寡闻了,听说过乳香茶吗?”
罗横眨眨眼,“什么乳香茶?”
掌柜的开始卖弄学问,“便是那刚刚及笄还未婚嫁的处子少女采的茶叶。而且采的是当年的初茶,不用箩筐装,而是装于少女们的胸衣内,称乳香茶。这等茶叶,一年只也只得二三斤。”
“有这等茶叶?”罗横有点不服。
掌柜的冷笑,“罗公子若不信,便去打听打听,今年的乳香茶,都被郑世子买走了!”
郑凌风的护卫郑扬,将那杯茶水端到罗横的面前,冷笑道,“快赔我们世子的茶水,看,这杯中还有你吐的血水!”
罗横还想抵赖,郑凌风又道,“不如,大家一起到金陵知府那儿讨要个说法?”
提想金陵知府,罗横心头跳了跳。
金陵知府知道他又惹事了,还能再帮他?前一个事还没有完呢?
罗横咬咬牙,“我赔!”
郑凌风也不客气,抖开他的美人图折扇,笑了笑,“郑扬,速去罗大公子的府里取银子。”
“是!”
郑扬笑嘻嘻地点头,“走吧,罗大公子!”
罗横苦着脸往茶馆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