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柄短剑,一只长剑,时时碰撞在一起,溅起几朵灼目的剑花。
凤红羽有心想试试柳清泽的虚实,柳清泽为找到一个好的陪练暗自欢喜,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回,对杀起来。
直到凤红羽的呼吸开始变得凌乱,手势也慢了几分,柳清泽才收了手。
他往后退开两步,微微一笑,“想不到羽表妹的剑舞得这么好,清泽长这么大,还只同师傅练过这么久呢!你是第二人。”
凤红羽将双翎剑重新藏到大袖子里。
她理了理微微凌乱的头发,笑道,“看来是我以前偷懒了,自以为剑法不错,没想到差了清泽表哥这长远,好生惭愧呀。”
柳清泽将长剑插入剑鞘放在石桌上,偏头来微眯起双眸看向凤红羽,昏暗的灯笼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分外的柔和。
他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园子门那儿,有仆人说道,“公子,防卫司衙门里来人了,请您务必前去。”
柳清泽看了一眼凤红羽,“就说……,本公子的脚疾犯了,无法行走,今晚请假。”
“是!公子!”仆人应道,很快又离去。
柳清泽的目光又看向凤红羽,“羽表妹,你不会是单单来找我比剑的吧?”
“当然是的。”凤红羽往一旁的石凳上矮身坐下,抬眸看向他,“你师傅是谁?听说你的剑术在京中无人能及,丞相大人和你祖父都是文官,你为何学武?”
“一个巧合而已,十年前遇上了一个游僧,他非逼我学剑。”柳清泽笑了笑。
“游僧?”凤红羽略有所思。
柳清泽已取了茶杯茶壶放在枫树下的石桌上,“既然来了,就尝尝我泡茶的手艺……”
“如此,多谢了。”凤红羽微微一笑,也在水盆里洗了手,坐在桌边等着。
她并不提柳清泽刚才到过凤家绣庄的事,柳清泽也不过问。
清亮的茶水从壶嘴里缓缓倒入杯中,他推了一杯送到凤红羽的面前。
凤红羽捧起来,放在鼻下闻着茶香。
“羽表妹,你……为什么会答应容王的请婚?”柳清泽忽然开口。“还是,仅仅因为他五岁时说的戏言?”
凤红羽抬眸,目光微凝看着他。
柳清泽的目光灼灼,眼底浮着一丝异样的神色。
“清泽表哥。”她道,“我说……我们彼时记着对方十五年,你相信吗?”
柳清泽一愣,没一会儿,摇摇头说道,“不信。”
凤红羽垂下眼帘,没再说话,而是非常专心地品茶。
仿佛此时,她为了专门来饮这一杯茶而来。
柳清泽唇角的笑容渐渐的淡下来,同样没有再开口说话。
隔着一张石桌,两人就这样一杯一杯的品着茶。
。
凤红羽回到凤府的绣庄时,天边已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大约是为了不走漏风声,绣庄里近百个绣娘和伙计全都不在。
院子里忙碌的,都是凤红羽的人。
竹韵见凤红羽回来,马上邀功似的笑道,“小姐,明天管叫那罗家小儿哭着叫娘!”
“搬了多少?”凤红羽走到新堆起的冬衣那儿,伸手拍了拍,问着罗二。
“一万套啊,哪能少呢?而且,属下将三夫人那堆不能用的一万套又重新塞回了罗家铺子里,做了个调换!”罗二嘻嘻一笑。
因为是为征伐的兵士们做的冬衣,所有的样式都一样,布料质地和颜色也都是一样。
调换一下,的确是看不出来。
“嗯,做得好。”凤红羽点了点头。
林氏也是一夜未回凤府,她披了件披凤,由益朱扶着站在院子里,一直睁大双眼看着大家忙前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