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的脸颊登时浮现出一道掌印,他怒瞪晏枝,抬手就要打人结果没想到晏枝动作更快,接着甩过来两个巴掌,只把他打得头晕目眩。
晏枝冷硬道:“人在哪?我要去看看。”
“晏小姐,这是我大理寺!”唐封川挥手派人将晏枝拦下,“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大理寺能把人弄得性命垂危,我就不能放肆了吗?”她抽出腰上软剑,银亮剑光一闪,“让开!!”
她横冲直撞,一路上无人敢真的有所动作,晏靖安的幺女一惯无法无天,得晏靖安宠着,他们哪敢真的动手。
最终,唐封川妥协道:“罢了罢了,晏小姐莫要再闹了,随我去看穆亭渊的伤势吧,只是晏姑娘只能远观,不能胡闹。”
“好。”晏枝横扫众人一眼,跟在唐封川身后前去查看。
穆亭渊被转移到了重病囚犯专用的房间,正在接受大夫治疗。晏枝仔细问过情况,才知道,众人发现穆亭渊不知道从哪儿寻了个利器欲割腕自杀,幸亏狱卒发现得早,否则必死无疑,现今也只一口气吊着,怕是凶多吉少。
晏枝心急如焚,小皇帝李琼说穆亭渊不顾他安危,让他冒险,可他没意识到,最危险的是穆亭渊,说什么只有他被困囹圄,李霞笙才能放心大胆地行事,才会露出马脚,不过是他要将所有敌对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要保住李琼,保住晏枝,却从来没想到自己在那逼仄狭小的监狱,随时都可能死于一场刺杀,他在一方牢笼里,闲庭信步,看似运筹帷幄,其实每一分都在拿自己的生死做赌。
动手杀他的一定是李霞笙。
晏枝冲出门,去找李霞笙报仇,可如今李霞笙已贵为长公主,高居北都皇城,晏枝连宫门都进不去,她故意闹了很久,随后不动声色地被李琼的人带到身边。
李琼拂开帘子,急急地冲出来问晏枝:“你可去大理寺看过,老师情况如何了?”
晏枝把穆亭渊的情况说给李琼听,李琼惊得小脸煞白,着急地问:“会有生命危险吗?给他看病的是什么大夫?可要朕派个御医前去?”
晏枝道:“他命悬一线,失血太多了。”
李琼脸色惨白,他嘴边颤抖了下,零碎不成句的文字噼里啪啦地往外抖:“那、那那他、他会、会不会、死、死——”
晏枝道:“应当不会。”
李琼呼吸一屏,紧盯着晏枝。
晏枝说:“唐大人私下告诉我,他的命保住了,只是对齐清他们说活不下去。”
李琼舒出一口气:“还好性命无虞。”
晏枝见他如此关心穆亭渊,替穆亭渊感到高兴,又不免遗憾两人不能相认,她想了想,对李琼道:“圣上,我这次来是要同圣上商议一件事情,之前顾及李霞笙武艺高强,身边又有神器相辅,不能轻易擒下,一直没拿定最终的主意。你与亭渊都不是好动干戈的人,想微风细雨地解决问题,可很难协调,我一直在想解决办法,终于想到一招,这招全看圣上演技。”
“什么意思?要朕做什么?”
晏枝仔细道:“我曾在书上看到过一个少年皇帝智擒权臣的故事,想来可以拿来一用。”他把康熙智擒鳌拜的故事讲给李琼,道,“所以,圣上要准备几个年轻人,到时候一起冲上前擒住李霞笙,只是,对我们来说,时间更短,亭渊在牢里,最多只能撑半个月了,这个案子也不能这么拖延下去了。”
李琼仔细咀嚼计划,不懂的地方毫不犹豫地开口询问,最终与晏枝制定了一个完整而周祥的智擒计划。
晏枝临走前,李琼忍不住叫住了她,晏枝问道:“圣上还有何吩咐?”
李琼道:“朕今日方知晓老师为何专情于你。”
“嗯?”晏枝不解反问。
“你太温暖了,就好比是头顶的太阳,”李琼用略有些孩子气的比喻解释道,“也很聪明,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晏枝,朕也开始喜欢你了。”
晏枝:“……”
李琼笑了笑,说:“其实这法子老师已经想到了,只是你的更为细致,你比他更关心我的安危,也更体贴我的情绪。”
晏枝看着李琼又显失落的样子,道:“圣上,你误会了,亭渊远比我更关心您的生死,有时候一个人对你的爱,用眼睛是看不出来的,要用心去感受。”
李琼怔怔地看着晏枝,脑海里滚过许多穆亭渊教授他学识的画面,他瘪了嘴,终是忍不哭泣出声,嘴里不停念叨:“老师……老师……你若是我兄长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