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让我知道啊~”风筝故作可怜,“那么现在是我可怜喽~”
许龙渊轻笑一声,“你想知道污染对吧。”
“……”
陆鼎峰心里一惊,嘴上已经说了出来,“可以啊!这都知道!”
风筝投来鄙视的目光。
“克莱耶不是起源,污染从人类存在就已经开始,并将贯穿历史,直到终焉降临。”许龙渊慢条斯理道。
“那……那是什么?”陆鼎峰喃喃道。
许龙渊看了自己的老友最后一眼,“你刚好让我下定了决心,再见了,我的朋友。”
“什么?什么意思?”
他走得决绝,陆鼎峰试图追上去,可他怎么追都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
困倦袭来。
脚步渐渐沉重。
陆鼎峰茫然又迟钝地眨了眨眼,最终倒在了一片虚无中。
金色的沙滩,波浪丝绸般发亮,泡沫破碎的细小声响,还有天际的霞光,坐在岸边的男人直视着大海尽头的太阳,没有感到一丝热量。
冷。
很冷。
透骨的冷。
他穿着厚厚的羊绒大衣,手上带着皮手套,绒毛和棉花填满了每一个缝隙,可是依旧阻挡不住宛如附骨之疽的冷意,粘稠、潮湿,从骨骼表面的细微孔洞,穿越细密的骨小梁,直钻骨髓,带来尖锐的、让人牙酸的痛。
这是梦。
他想,又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
他看着太阳,看着那只注视着自己的金色瞳孔。
他慢慢地露出微笑,又流出泪水……
“醒了!!!”
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脚步声渐渐远去,陆鼎峰艰难地睁开眼睛,迟疑了片刻,挪动手指在自己身上掐了下去。
痛感让他更加清醒。
不是梦。
房间里摆着一张床,一个玻璃茶几,两张沙发,墙上挂着古老的液晶电视,床边戳着几台呆头呆脑的机器,上面的线跳动着,在右侧标出了11987,19,78三行数字,乱七八糟的电线接到墙上的电源插座,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脚步声近了。
一个女护士带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太太步履匆匆地走进了房间,沉重的金属大门往一侧滑得更远。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老太太问。
“……陆鼎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