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慧几乎要喷笑了,孤酋长不肯承认她的酋长地位,偏偏叫她“慧慧”,这么亲昵的称呼后面却跟了那么一句狠毒的话,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她这么想。也就真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孤酋长心头的火烧得旺旺的。眼中的怒火要把常慧慧也给烧成灰烬,那是一种想要同归于尽的眼神。她把常慧慧恨到了骨子里,恨到了梦里。恨到她的灵魂里。
常慧慧想要问她很多问题,可最终她只问了一个:“上次你去大河边上试图过河,是不是想要杀了我们炎族,你好获取我们的食物?”
她眼珠盯着孤酋长不放,眼角余光扫过她身边的两个瘸子,其中一人紧紧垂着头等死,另外一人的目光与她对上,那只有一只眼睛的目光里满是怨恨和狠毒。
孤酋长仰头哈哈大笑:“是又怎么样?你怕了吧?哼,若不是有大河阻拦,炎族早就落在我的手中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你早就是死人一个了!”
她说得那么笃定,好像常慧慧真的死了一样。
常慧慧轻笑,目光落在别处,淡淡地说:“我不想怎么样,只是你给了我一个充分的理由,让——你——死!”
她一字一顿说罢,突然转头,在一瞬间抬起手中弓箭,趁着孤酋长大意的时候拉满弓,羽箭一路破空,势如破竹,劈开闷热的空气,深深地刺入孤酋长的眉心。
孤酋长张大的嘴巴还在笑,脸上的皱纹还摆着苦瓜的形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常慧慧眼中淡淡的仇恨以及快意在她眼底流淌,她想要斥责她,却发现没有丝毫力气,嘴巴只能维持那个口型,无法按照她想的那样张开或者闭合,舌头也失去了控制能力,喉咙口像被一团硬硬的东西给堵住了。
等眉心的疼痛传来时,她才知道自己中了常慧慧的奸计,再要说话就看见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她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孤酋长一死,南陶部落霎时大乱,孤酋长身亡的呼声从圈子里传到圈子外。
熊氏族人也镇定不住,才从看到炎族人马组合的震惊震撼中回神,接着就听到孤酋长身亡的消息,这变故太快,他们无法接受。
战场在孤酋长身亡的那一刻就定下胜负,或者从南陶部落和熊氏族走进这片森林时就定下了胜负。
就在熊狼两族慌神的片刻,精神振奋的南虎族人挥起武器无情地击杀敌人,击杀这些自私又贪婪的恶鬼。他们至今也不明白,他们辛辛苦苦地在森林里冒着生命危险寻找食物,怎么就招来了这些人?
他们不明白的多了,只要明白刀口挥舞的方向就够了。
这是常慧慧第一次真正杀人,上次只射伤茶酋长,最后用言语刺激气死了她,这次先用言语刺激又用弓箭射杀孤酋长。南陶的两任酋长都死在她手上,最终南陶也将在她手上完结。
刚才孤酋长眼珠爆瞪时,她浑身像是被冰封了一样,而后南陶的恶劣行径在脑海里如滚烫的热水一遍遍浇灌化开坚硬的冰层,把她从窒息之中拯救出来。
云有些担心地守在她身边,时刻小心混乱的人群里投射过来的武器,低声轻劝:“酋长,孤酋长死了也不足以抵消她对我们部落、对南果族、还有对其他部落的伤害。”
常慧慧慢慢用兽皮擦拭每一根手指,擦得手上的皮肤都红了。
云后悔得不得了,早知道刚才他就一箭射死孤酋长得了,省得从未杀过人的酋长心里不舒服,这个霍农早在几年前就对所有的队长们都悄悄交待过的,都怪他一直没找到好机会射杀孤酋长。
常慧慧无心听他劝导,神思不属中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天女”二字,她从迷茫中抬起头紧紧盯着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目光投射过去的时候有个女野人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瘸子,刚才的“天女”二字正是从她口中发出,隔那么远她的耳朵像有自动捕捉器一样捕捉到了。
女野人本来胆战心惊地扶着半瞎,稍微拦在她身前,感觉到常慧慧的目光时身体一抖。
常慧慧的目光转回来,她失去了最后问问题的兴致,无论答案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
“我不是第一次杀人,”常慧慧平静地对云说,从亲手杀人的震撼中完全醒神,每个战士的成长都要完成这一步,她现在是个真正的战士了,心里那道坎迈过去就迈过去了,现在心理负担没有刚才那一刻重了,“你们杀过的那些人不仅仅是你们杀的,也是我杀的。其实真论起来,我杀的人比你们还多,因为是我让你们杀人的,你们只是我手中的刀而已。”
是刀杀人,还是人杀人?
云惊呆在原地,在这种情况下听常慧慧说出这种话,他觉得说不出的诡异,背后像有股凉风吹过来。
她指着那两个拼命闪躲的人:“那就是半瞎吧,我什么都不想问了。”
云慢慢消化她的话,等明白过来,眼神一震,因为他的身体早就僵硬了,此时便连眼珠子也不动了。“我明白了,酋长。”
云挥手让几个猎手保护好常慧慧,又向另外几个人示意,十几把弓箭从不同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