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不下。”看著清淡的粥,她真的没胃口。
“不然这样好了,看你想吃什么,哥去买。”
吃什么?她垂眼,脑海中出现的是魁里亲手烹煮的局烤义大利面加起司饭,那鲜美的海鲜加上浓郁的起司,面条的嚼劲配上饱含酱汁的米饭,会在口中爆开一阵又一阵的感动,那是她尝过最幸福的味道。
“怎么又哭了?”官密之已经被她训练到临危不乱,随手抽来面纸。
她哭到无法言语。
那种可恶的混蛋,伤她这么深,为什么她还无法忘了他?为什么他还老是在梦中骚扰她?
“别哭了。”官密之从门袋里掏出耳环。“这是你送急诊室时,护士小姐帮你取下的,现在交给你,你要收好。”
她怔怔地看著那盛开如花的蓝宝耳环,抓著就想住墙上砸——
“亭又!”官密之惊恐喊著。
丢出的动作停住,并不是因为冗长的叫声,而是一想到他是用什么心情和表情跟设计师讨论花样、讨论切割,她就不下了手,无法毁掉他用爱堆砌的珍贵礼物。
既然爱她,为什么要伤她?
伤了她之后,还不放过她,坐在病房外看守著她……
房外——
魁里冷鸷地瞪著那扇没再打开的房门。
这是第几天?第二天了吗?才三天吗?为什么他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深哎口气,闭上眼,他靠在椅背上休息,没一会,有道清朗的男音传来。
“魁里?”
他缓缓抬眼,已经懒得摆出客套的笑,“有事?”眸色锐利寒鸷。
吴修身被他不善的眼神吓得连退三步。呃,他真的是魁里吗?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眼前的魁里,下巴布满青髭,神色疲惫但眸瞳有力如炬,最大的不同在于他脸上没有半点笑意,态度冷漠,举措带著某种浑然天成的霸气。
“有事?”他不耐问著。
“呃,我,我听说了亭又的事,所以来看她。”吴修身被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给吓得连话都说不好。
“去看啊。”他不耐地连眉头都拢出小山了。
“可是我爸说,你似乎不太喜欢我靠近她。”所以进门前先问一下。
“你还真听你爸的话呢。”他话里带著嘲弄。
“不,我也尊重你。”老实的吴修身听不出言外之意。
“你要是尊重我,怎么没通知我你爸私底下调派人手快速并购向阳?”话语冰薄如刀,一针见血。
吴修身吓得瞪大眼,全然没料到他竟会知道。“这、这个是……”
“想看人就进去!”魁里根本不想听他解释。
木已成舟,解释有用吗?
“喔,是。”在讲求辈份的吴家,吴修身算是最稚嫩的第三代,面对未来极有可能称为叔叔的吴冠荧身边的红人特助,当然要万分客气。
极有礼貌地点头示意,他推门而入。
从门缝中,魁里看见了她带泪的小脸苍白如纸,脸颊都消瘦下来,一对上他的眼,她随即别闻视线,对著吴修身展开虚弱的微笑,然后门再次关上。
魁里又闭上眼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经过,他期待中的事没发生,教他恼火地张开眼。
原以为吴修身应该在三分钟之内会被轰出门的,但显然与他料想有异,门没开,里头进行著他不知内容的情感交流。
她有毛病!居然奉吴修身为上宾!明明就是他家老头加快向阳被并购的脚步,他却可以入内探视她,自己却只能赖在这里等待门开的瞬间,看她一眼。
这短暂的一瞥哪能慰藉他空乏的心灵?
不行,再这样下去,事情根本不会有进展,必须再想个对策。
住院第四天,官亭又换了病房。病房内色彩缤纷,各式家电应有尽有,俨然像是在家中一般自在,就连摆在柜上的鲜嫩百合花都努力地吐露香气,祛除房内的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