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威胁在身旁滋长而不闻不问。
不管那威胁是来自过去的我,还是眼前企图将我的全部明明白白挖出来晒在太阳下的其他人。
不论是谁,看见我的资料后大概都会产生一种困惑:他为什么不使用神之眼?他是不是还有其他话藏起来没说。
一般人大多停留在好奇这个阶段,但夜兰不同,她有条件和能力逼我使用。
让我在狭隘的空间里听着威慑的审讯声转移注意力,又以刚刚挟持过我的人的口供作为资料使我接受雇佣的理由更加充分。
名单如果真如夜兰说的那么重要,不管有多少合作前提,他们也不会让我这样的界限模糊的人介入。
关乎安全的事绝非小打小闹。
从时间上看,他们完全有空在这里侦查一番,然后设局。
人们理所当然的认为,人在危机之下的潜力是无限的。
在绝境逼迫人认识自我的方式虽然老套,但却非常有用。我以前认识一个叫凯亚的人就用过这招。
文渊照例是观察者和监督者,为了让情境更逼真,他们甚至接受了我的提议,将原本计划的三人监督变成一个。
我自觉并非擅自放弃生命的人,事实上,我不觉得有多少人会无缘无故的舍弃自己的生命。
他们的身体比他们自己更爱护他们的存在,人们将自我保护的机制叫做本能。
夜兰相信我也有这种本能。
我以前说过,人对于自己将要遇到的麻烦都该有预感。
我并非无缘无故认识白术,也不会毫无防备载进夜兰的罗网。
人们说夜兰神秘,我觉得她其实是最好懂不过的人。
她首先热爱的璃月这个契约之国。
没有情报,缺乏接触,夜兰很注意细节,从之前的见面来看,我并不确定她会不会因为有必要而放弃文渊。
但我没有赌的意思,我知道她想逼我一把,却不清楚会用什么方式。
若水的箭光如果晚上几秒,我会带文渊离开包围圈。因为我并没有放弃生命的习惯。
可夜兰出手了,除此之外,她还对我说“你赢了”。
总务司忙着清理现场的同时,我一言不发的离开归离原,对夜兰的话心里不置可否。
我怎么会赢呢?
不论我是不是有问题,经此一事,他们都会为我打上思虑深重的标签,觉得我卑鄙而有城府。
不能再以无辜而平常的姿态活动,这算哪门子赢?
我与总务司的交流不再披着虚伪的面纱,他们时不时派人让我前往配合调查。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以一个全新的身份进入了总务司暗牢。
为一个人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轻而易举,但如果证明无罪呢?
他们说:“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拒绝回答一切问题,我需要找一个律师。
“你应该知道这不现实,还是说,你在等烟绯?”
我面无表情:“不,我找阳松。”*
这个人是烟绯的同行,我和他不熟,只是见过几次,虽然能力没有烟绯强,但品行足够,至少他眼里的法律是神圣的,不会因外物动摇。
重要的是,他一直欠我一个人情。
因为是走正常流程被暂时扣押的,从不卜庐一路走来很多人看到。
这段时间,总务司会再次搜查我的过往,搜寻那些不存在的、所谓的、“失窃的”青墟浦与归离古物遗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