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路上,苏箐虚弱地靠在春妮怀里,春妮面无表情的用湿巾擦着手上的血迹,“钱,老板,你去医院有钱吗,在没在包里,还有你家里人要不要通知一下他们,你外公和你三舅!”
春妮提起这个三舅脸上显出鄙夷之色。
“我包里有张卡,密码是我身份证后六位,刚改的。”苏箐抬了抬眼皮,她现在连眼皮抬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哼,老板,你还真是……,要不信我,下次大了出了事别让我巴巴地把你弄医院来,我她妈的也是倒霉,算这次,你说救了你几次了,擦,别以为所有人都上赶着为你那两糟钱,哄着你!”
陶春妮火气极大地抻过苏箐的铂金包,这是苏箐那堆顶奢品的包包里唯一给自己留下的一个包包,春妮把包往下一倒,除了一串钥匙,一包纸巾,就是一张银行卡和一盒药。
“药?”
春妮有些疑惑,看着这盒十分眼熟的药盒,她拿过去,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看,忽然眼神一亮,瞪着苏箐,她打开药的包装盒,那是一盒止血药,主治女性出血、月经不调,是上次在医院医生给苏箐开的中药胶囊,共有两板胶囊,但只空了一个,苏箐她居然没再吃药。
陶春妮冷笑道:“老板,这药你怎么没吃啊!这可是在妇产医院,大夫给你开的,呵呵,你还真是啊……”
春妮扶了扶额,她真的无语了。
“老板,我还真的是无语了,你是不觉得所有人都想害你是吗,草,那个谁,停车,停车!”
春妮怒极,抓住前座曹黎明的肩膀,叫停了车。
“干、干什么,到底去不去医院。”驾驶室里,满身是血的曹黎明也吓了一跳,这是在快车道,他一刹车,车后屁股差点跟后车撞上。
“老娘不干了,那个谁,你,送她去医院,我不管了。”自己要拉门出去,慌得曹黎明赶紧按下了车门锁。
“干什么,别胡闹,小姑奶奶,你丫不怕撞死是不是,小姑奶奶,算我求你了,咱有话好好说。”曹黎明到底年长几岁,连忙把车开上便道,找个僻静的地方停下,伸手抓住陶春妮的手,阻止了她的胡闹。
“那个谁,我也不知道你叫个啥,这是上次她大出血时在医院,妇科大夫开的药,你看她就吃了这一次,这一次次让咱们往医院送,苏箐,你是耍着我们玩,是吗?你不信我,可以把我辞了,除了这次上次也是我们给你弄医院的,想死,也别弄我们当垫背的,我可不欠你的?”春妮冷着脸骂骂咧咧的就要推开车门,往下走,怎奈车内上了锁,下不去。
苏箐总算睁开眼,虚弱地道:“春妮,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不敢吃药,求你送我去医院,我没亲人了,即使我这次死了,也别叫他们来,我没那些亲戚,真的,送我去医院,我这就把药吃了。”
“别别,别介,这药要在医生的指导下用药,你没吃,就先别吃了,别回头让人说我给你下毒。”
春妮挑衅似的扬起下巴,翻了一眼前座的曹黎明。眼中的温度如寒冰一样森冷。驾驶室里地曹黎明连忙低下头。他还真的有点怕她,这个小女子的气势总让他莫名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耸了耸肩继续开车。
车子开到市妇产医院,陶春妮给苏箐挂了个急诊,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她给苏箐做了检查,又看了之前那医生给苏箐开的药,她惊了:“这位小姐,你没事吧,这药为什么不吃,这药一般吃上几天就血就能好一些,为什么不吃啊?”医生也是个爽直的,她实在很难以理解这个女士为什么不吃药,可是现在这病已经形成了,这医生抿着嘴,有点哑然失笑,“行了,你先住院吧,可能要做个小手术,你这样不行,先输血吧,再流下去,你会死的。还有你以后不能生气,劳神,受累、熬夜,你之前是不是做过流产或引产手术。”
苏箐无声地点点头,医生没办法马上开了住院单,收苏箐住院,医院病房里,雪白的墙壁映着床上女人雪白的脸,没有血色,输液瓶里的血浆慢慢地一滴滴的流进女人的血管里。
曹黎明手里捏着一片湿巾在轻轻地擦着手上的血迹,他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男人犹豫着要不要问苏箐问题,沉默半天,在床边踱着步,却不敢出声。
苏箐突然睁开眼出声,“曹律师,说吧,有什么问题要决断?”
“苏小姐,我是想问,明天我跟罗先生那边谈判,他如果执意要卖股份,我怎么办,要不要……卖给他。”
“可以答应他,公司这里拖不起,但你跟他说,我现在拿不出钱,等外资注入了以后我补给他,一会儿你和春妮去我别墅的二楼,电视机柜里有个盒子,那里有我别墅的房本,就拿那个抵押给他,对了,柜子旁边还有小柜子里面还有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个丝绒红盒子,里面是我母亲给我的嫁妆,是一整套红宝石首饰应该值点钱吧。也抵押给他。这是我最后的一点了。公司的钱不能动,就这么办吧,罗北笙那人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了。你去办吧。回头跟春妮一起去拿。外资注入以后,你的律师费我会付的。我从来不拖欠手下人工资的。”苏箐输了点血,脸色稍微好了点,动了动身子,转头背对着曹黎明道。
曹黎明点了点头,低头走出去。屋外,陶春妮手肘撑着楼梯栏杆趴在栏杆上,舒了口气。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曹黎明。”陶春妮突然直起身子道。
“你怎么到苏箐这里干活的,你和萧晴不是认识吗?”曹黎明总觉的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是,认识又怎么了,你有什么尽可以告诉苏箐,我不过是在她这里混口饭吃,挣钱吃饭而已,而且她本人也知道我认识萧晴。我无所谓的,我又没有害过她,你要干什么请便。”陶春妮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不也是沾了萧晴的光吗,你要不是和萧晴认识,你觉得苏箐会要你做她的律师吗,你也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你以为她是什么人。苏箐就是这么一个人,哼,我也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陶春妮斜着眼看曹黎明,脸上有种轻蔑的冷笑,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可笑事。
“她就是个疯子!”她脸上浮着点寒意,还有点轻蔑。
“你想做什么,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她虽然是个疯子,但做生意却从来没糊涂过,你要做什么怕是不能做了。”春妮捋了捋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