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兰溪的事伤心还是因为禁足寒心多喝了些。
绿竹说他日日梦魇,午夜惊醒口中都说着‘别过来’,被卫文妍之事吓的不轻,他的心结无人开解,越积累越深,已经变成闭上眼都是卫文妍恐怖狰狞的样子!
洛望舒和小一端着醒酒汤倚在不远处,月色笼罩之下,小一看着公子,而公子的视线落在百里大人身上,为何他觉得,她们的心中都很悲伤呢?
“公子?我们要过去吗?”小一手中的醒酒汤热了好几遍,始终没送出去,没有公子的吩咐他不能私自送去。
“不必了。”洛望舒低下头,手依着梁柱,心跟着她一起抽疼,他并未从外人的口中听到有关于左相府婚宴之事,只是第二日,宫中便传来了百里念禁足半月的旨意,他不解,因为何事被禁足?是因为宋兰溪吗?
“可是公子,将军再这样喝下去会出事的。”小一担忧着望去,从禁足之日到现在都过去了十四日,百里大人每日醒来便抱着个酒坛子坐在亭中。
百里念手指夹着瓶口,一手撑着脑袋。
她是不是错了?以为只要不争不抢完美的做好一切,就能得到赏识,就像末世时那样,靠实力拼出一条血路,而她没想过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还得跟人玩心眼?任人鱼肉成为他人的棋子,回想往事种种,哪一步不是在别人的算计中见招拆招,而她争取过什么?
“公子,百里大人为何看起来那么伤心呢?”小一不明白,百里大人遇到了什么事,这般颓废,总觉得她的眼神都变了,变得那样冷漠孤寂,没有了半丝温度,看待一切事物都没了往日的生气。
洛望舒思索片刻后,拦下了小一,有些话他想单独和百里念说。
他在她的身边停下,落座。
洛望舒出手拦住了她再度饮下的酒。
“。。。”两人相视一眼,她的紫眸空洞,好似深渊,他都快看不清面前的人还是不是百里念。
“滚”百里念清吐出一个字,她觉得自己没用,空有个将军的名头什么也做不了。
“宋兰溪明日就要离开京都了!”洛望舒想告知真相,就算她在这里如何买醉,事情都改变不了。
“你怎么知道?”百里念放下了酒坛,直视着他,瞳孔变幻深思不明,她被隔绝在将军府里,确实什么都不知,自嘲的笑了声。
“我。。。”洛望舒捏着衣袖,拧着整张脸,纠结的欲言又止,思考再三决定说出。
“女皇下令七殿下前往兖州,常伴于昌平郡主身侧,非召不得回京。”洛望舒抬头,见她满眼的惊讶之色。
“为何?”宋兰溪是宋元的皇子,左相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昌平郡主虽然在兖州,可日日呆在佛寺里,半步都不得踏出,女皇把宋兰溪送去陪伴?
“前两日右相派人来过,杨管家接待的,我偷听了几句,只知道这些。”洛望舒揪紧的心叹息了声。
“还说了什么?”百里念如当头一棒
“派来的人说,说女皇关你禁闭是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洛望舒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他实在不想这个时候再伤她的心,可人都是要成长的,朝堂的尔虞我诈,女皇的心思难猜。。。
“恩”百里念坐直了身子,宋元借由兰溪的婚事调查卫家,那些禁军立马就围了府,是女皇早有图谋。
“还有一事。”
“说”她克制酒意上涌,认真听他说。
“七殿下嫁给卫文妍是为了你。”洛望舒将杜夫郎和他说的那些事,统统说与她听,宋兰溪就要走了,他不想两人带着遗憾离别,百里念盯着他许久,洛望舒继续说道。
“你和七殿下在军营的事,真以为女皇不知吗?是七殿下答应下嫁卫世女,才保住了你的前途!”洛望舒眼眶中溢满了泪水,他佩服宋兰溪的牺牲,为了她嫁给自己不爱之人,可这一切都发生了!在这里整日哀伤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