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晚上薛大夫说的话,“八爷,毒性数月内便可解,可是中毒日子太久伤了元气,若要有子嗣,怕是不大容易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罢。”
他终究……还是难以给她孩子么?他痛苦的闭上眼,寂寥和歉疚爬上他隽秀的脸庞。
她仍旧一无所知的甜睡着,可爱的小鼻翼微微扇动,发出了细微均匀的鼻息。
“宝儿、宝儿……”他轻唤了几声,见她没有反应,便悄悄的起身穿衣,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悄然出门去了。
后院清冷的月光下,充斥着肃杀的寒气。
小八坐在廊下,青竹站在院中,七八个影卫一字排开,静静的侍立在他们身边。
“府中奴婢私下通奸、珠胎暗结,有辱门风,一律杖毙。”小八冷冷盯着她,微微抬了抬手。
“是!”两名影卫得令,各拿着碗口粗的木棒,在青竹膝后一打,她便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八爷不过是想除掉我,又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冷笑道。
“……哼。”他哼了一声,挥手示意他们开始。
“是!”
两名影卫高高举起木棍,就要落下,青竹忽然大喝一声,“谁敢动我!”
“有何不敢?”他脸上挂着阴沉的笑意。“打。”
“我的孩子……姓爱新觉罗!!”她护着尚是平坦的小腹。
“哦?”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之又冷漠的下令,“……杖毙。”
“不——!”木棍重重的打在她身上,她发出一声惨呼,嘴角流出血来,可仍旧弓身护着肚子。
她咬咬牙,纵身跃起,两袖一挥,身边的几名影卫便倒了下去。
“有迷药,八爷小心!”剩下的影卫都刷的抽出长剑,挡在小八身前。
“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府去吗?”小八挥手示意他们退开,淡然的摇了摇手里的折扇。
“我柳佩乔从来没有求过人。”她凄凄的说道。走到他面前,直直的跪下,“今日,只求八爷放过我的孩儿,待他出生后交予他的父亲。到时不劳八爷动手,我也会自己了断。”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他仍旧漠然的看着她,“拖下去,杖毙。”
“你、你好狠!啊……”她话音未落,一棍子已重重落在她后背,她又喷出一口血来。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宝珠披着单衣,脸色苍白的望着他。
她有些认床,睡了一会便又醒了,他却不在身边。听得后院有声音,她悄悄走过来寻他,却见到他正在叫人打青竹。
“宝儿……”他站起身来,温柔的笑着要去搂着她,与方才阴狠的模样判若两人。“怎么穿那么少就跑出来了,小心着凉……”
“你不要碰我!”她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到青竹跟前蹲下,扶着她坐起来,“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嗯……还好。”青竹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惨笑了一声。
“你说得没错,孩子……我始终下不了手。真想不到,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做母亲……我实在不忍心……”说着,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眶里滚落。
“青竹……”宝珠也忍不住哭了,“虽然你口里说不要他,但是心里很爱很爱他……我明白、我明白的……”
“求你,帮我保住孩子……”她无力的靠在宝珠的肩上,低声呜咽着。“我一个人死不足惜,求你让孩子活下来……”
“嗯……呜呜……”
两个女人抱着哭成一团。
“宝儿……“他皱了皱眉,走上前去想扶宝珠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