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他低声说道,声音有些嘶哑。
“要不要扶你进去歇息?”她瞧着他苍白的脸色,干燥的嘴唇,有些担忧。
“……好。”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搭着她的肩,踉跄的挪到床上躺下。
“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她对他微笑一下,瞧了瞧自己身上沾着血迹和灰土的衣裳,又皱了皱眉。
“那边……箱子里……有。”他瞧出了她的苦恼,用眼神指了指屋角。
“哦。”她打开一边的箱笼,果然里面满满的都是整齐叠放的女子衣物。
她随手取了最上面的那件粉色锦缎的旗装,嗅了嗅虽然有些霉味,但看起来还是干净的,便出了房间,在角落里换了。
又见墙角的小炉子和锅子都在,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小袋米来,便在后院打了水,生火熬了一锅白粥。
粥熬好了,天色也有些暗下来,她赶紧把粥和碗筷拿到房里。看到他闭着眼,神色安稳、呼吸均匀,大概是睡着了,她也放下心来,轻轻给他盖上他的披风。
想到青竹大概等急了,她便把原来的衣裳随意包了个小包裹带着,急匆匆的出了宫院。
刚拐出大路,便遇上一位妃子,带着一溜儿宫女太监,悠然自得、派头十足的走过来。
宝珠连忙上前,福了福身,“德母妃吉祥。”
“你……你是……?!”德妃见了她,却忽然脸色大变,花容失色的踉跄着退后了几步。
她被宫女扶着喘了一阵,又定睛看了看她,方才定下神来,勉强的笑着说道,“原来是八福晋。……本宫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不待宝珠回答,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她怎么了?宝珠瞧了瞧她们的背影,不解的耸了耸肩,出宫去了。
“福晋回来了么?”小八进了门,一边换了朝服,一边问道。
这几日他知道宝珠在景阳宫读书,便也没急着赶回家与她用晚膳,而是留在户部处理事情,也好腾出多些时间晚上陪她。
“回八爷,回来不久。”克总管一旁说道,“可是……”
“怎么?”他换了衣服,便往卧房走去。
正走着,一个生面孔的年轻书生迎面走来。
“这是谁?”他皱了皱眉。
“这就是老奴方才想对您说的。”克总管对那书生点头示意,“这是薛大夫的大弟子,福晋请薛大夫来看诊,不料他外出访友未归,便由他的大弟子来了。”
“哦?福晋身体不适么?”他紧张的皱皱眉。
“小人见过八爷。”薛大夫的弟子恭敬行礼道。
“福晋她怎么了?”他关切问道。
“福晋身子尚好,只是有些思虑过度,动了胎气……”
“你说什么?!”小八和克总管皆是又惊又喜。
“呃……”薛大弟子有些局促,“福晋身子尚好……”
“还有呢?!”
“只是有些思虑过度,动了胎气……”
“你是说她有了?!”小八激动的扯着他的手臂,“动了胎气,要不要紧?!”
“并无大碍,小人这就去开一帖安胎药。”薛大弟子微笑道,“恭喜八爷了。”
“恭喜八爷、恭喜八爷!”克总管和奴才们也连连道喜。
她有了……宝珠有了他的骨肉……他就要做父亲了……
他被这巨大的喜讯冲撞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简直幸福得想狂叫,脸上也不自觉的绽放笑容。
傻笑了一会,他方才回过神来,仍旧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么?你不会弄错吧?”
“福晋的脉象是喜脉无疑,并非疑难杂症,怎么会错呢?”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