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你在这里做什么?”
冬夜的冷风在玮玲脚边打了个漩,灌进她风衣下的黑色长裙。她机伶伶打个冷颤,微恼地瞪视眼前掀着薄唇,扯开一抹毫不在意浅笑的男子。
“阿缙,你去哪?人家等半天了。”她边搓着冻僵的玉手,边埋怨道。
“我又不知道你要来。”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玮玲跟着他走进大门,爬上阶梯。
“我去看舞台剧。对了,宁纪怎会放你一个人来?”
“他去香港了。”玮玲进入他的客厅,眼光在阿缙的皮夹克上溜了一眼。“你没接到我的电话留言吗?”
“啊,恭喜了。”阿缙随意笑了起来,到流理台煮咖啡。“你订婚了,是吗?”
“阿缙,你想害我晚上睡不着吗?我要喝热可可。”玮玲像个被宠坏的女王般颐指气使。
“是,王后陆下。”
“噫?你以前都叫我女王的,怎么变成王后了?”玮玲纳闷。
“谁叫你要嫁给宁纪那个暴君,现在只能叫王后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对了,宁纪没有从香港遥控你吗?”
“呵,你又知道了。”
“当然,跟他做了这么多年兄弟当假的吗?”
“我跟他通过电话才来。那家伙的醋劲可大了,知道我半夜出来找男人,准会气的从香港杀回来。”
“半夜?嘿,现在才十一点呢。”
“对你这个夜猫子当然才十一点,对我可是半夜了。”
“拜托。你以前常在PUB混到这时候才回来,现在倒说起我的不是了。”宁缙倚着流理台,双手交横在胸前,挑眉道。
他的眼光机敏而沉深,像是能透视人似地看进玮玲眼里。“说吧,来这里不该只为了数落我是夜猫子吧?”
“等我喝一口热可可,我一定会说。”玮玲懒洋洋地脱下身上的风衣,在沙发上了坐下来。
瓦斯炉上的水壶发出煮水沸腾的声音,宁缙俐落地关上,倒水冲进放了数匙热可可粉的马克杯里,没一会儿便香气四溢了。
他喝咖啡,玮玲喝热可可。相对无言的静默气氛,宁缙一点都不为意。他阖上眼脸,等着玮玲开口。
“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哪,这是喜帖。”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宁缙倏的张开眼,清澈的眼瞳里闪过一抹狐疑,伸手拿起设计典雅的烫金喜帖,打开来看。
“如果你能当男傧相就更好了。你是宁纪唯一的弟弟,又是我的青衫之交。哥哥和你的红粉知己结婚,你不来参加,太说不过去了吧。”
“你就非要赚到我的红包钱吗?”他嗔怪道。
“嘿,不但不用你花一毛钱,我跟你大哥还会包个大红包给你。怎么样?够意思吧?”
“还没嫁进门,就端出大嫂的口吻啦?”宁缙取笑她。
“我这种大嫂还不好吗?处处为你着想。”玮玲脸不红气不喘地自卖自夸。
宁缙默然,紧抿着唇,双眼犀利地望着她,等待。
“阿缙……”玮玲清楚他在等她开口。她眼光放弃,语气和缓道:“你自己说过,一味逃避不是办法,只有勇敢面对才能解决问题。妈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她告诉你了?”宁缙猜到母亲定然会向玮玲求援,他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以为会有的愤怒全然没有发生。或许,下意识中,他期待着母亲的求和。
“她一直希望你能谅解她。当年的事,不能全怪她嘛。她只是个母亲啊。在你父亲病重的那段期间,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护你、保护这个家。她并没有逼迫宇阳离开你,反而张开双臂欢迎她,这点便很难得了……”
“可是后来……”
“后来的事不能怪妈呀。她不过是给了个提议。你很清楚宇阳的样子,坦率自我的个性,并不适合在上流社会生存。妈是希望能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