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听听,赵雪樱把她父亲搬出来,要说什么。
赵雪樱见他肯听自己说话,大喜过望,把手中拎的食盒双手递给他,“殿下,这是妾身娘家送来的粽子,妾身已剥好放在碟子中,请殿下尝一尝。”
她靠近时,身上浓烈的檀香向祁渊扑过来,祁渊不悦地皱起眉头。
他没有接食盒,赵雪樱就一直伸着手,长风看了看祁渊的脸色,把食盒接过来。
赵雪樱脸上的笑又欢喜了几分,“这粽子里的馅是赤豆蜜饯,也不知殿下可否喜欢……”
祁渊打断她的话:“你若没有其他话,就回淑景居去,本王还有事。”
赵雪樱一噎,鼻端一酸。
他为何连同她说话都如此不耐烦。
但她不敢表露委屈,怕祁渊真的走了,想要说的话说不了,便道:“殿下长年临摹字帖,想必是知道何种纸好用,可否告诉妾身?”
“妾身前两日到西市的书局去找了,各种纸太多了,妾身挑得眼花缭乱。可巧看到华侧妃,妾身想去请教华侧妃,没有宋王殿下也跟华侧妃在一起,他们说得高兴,妾身不敢去打扰,只好回来请教殿下。”
他们说话的地方就在一盏灯笼下,烛光清楚地映照出赵雪樱的容貌。
她想是要来见祁渊,细心打扮过。唇上点着艳丽的绛色口脂,那潋滟的光泽,和她耳畔一晃一晃的珍珠耳坠闪耀的光芒交相辉映,再加上她眼中微闪的光,让她整张脸都笼罩在诡异的光晕中。
那是算计的光。
祁渊只觉得她丑陋至极,负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一再告诫自己,现在还用赵濂,才没有把手掌甩到她脸上。
赵雪樱敏锐地觉察到他整个人散发出瘆人的寒意,她心头一颤,脸上的笑却更深了。
一个男人知道自己宠爱的女子与其他男人不清不楚,怎能不生气?
最好是气得就此厌恶她。
祁渊冷眼看着她眼中的窃喜,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给你们赵氏祖上进过香吗?”
“进过啊。”赵雪樱茫然地回道。
她问的是练字用的纸,他提起赵氏祖上做什么?
“你以后还是不要给赵老翰林进香了。”祁渊说完转身就走。
他注意到长风还拿着赵雪樱的食盒,一脸嫌弃地道:“本王饱了,你要吃你就拿着。”
长风没有迟疑,转身就把食盒递给赵雪樱身后的连翘,一声不吭就回身追上祁渊。
同为女子,该知道名节对女子的利害,赵雪樱却拿名节陷害陆芷沅,他虽只是一个下人,却也看不上这等阴毒手段。
赵雪樱的笑容已僵住,她怔怔地望着祁渊向倚翠居走去的背影。
祁渊居然没有因此生陆芷沅的气?
祁渊走进倚翠居,长风和长平停在院门外。
长平悄声道:“还好那日华侧妃先告诉了殿下,不然今晚赵良娣这番话,殿下又会多想了。华侧妃向来宽厚,赵良娣竟要如此害华侧妃。”
长平转头向淑景居的方向看了一眼,鄙夷道:“我们晋王府,三个主子都是宽厚之人,她如此歹毒,还想得殿下眷顾,做春秋大梦。”
他们在外头嘀咕,祁渊走在廊下隐隐听到一些,没有理会,走进正屋习惯地向书房那边看去。
听夏迎了过来,“殿下,侧妃说身子乏,已经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