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沅在桌上摊开,翻到商人纳税之处,再仔细看各项税款的数额。
“去把李大人,陶刺史,还有那位老郑一起请来。”陆芷沅吩咐道。
王略见状,猜她是有了法子,立刻出去。
陆芷沅让虞木兰把笔墨纸砚
拿过来,把赋税统计簿上的一些货品名称抄录出来。
李怀川和陶刺史他们过来的时候,陆芷沅把抄录好的纸给他们看,又翻着赋税簿上的几页问老郑:“郑算学,我看了一下,你所抄录的这几样商品赋税,这两年来每到八九月份税银就增加,之前的呢?”
老郑看了一下,道:“之前的也是一样,我还没抄录完。”
“你可知道是什么人买得多么?”陆芷沅又问道。
老郑想了想,道:“西夏靠北,冬天会比较冷,所以每年八九月西夏的商人会在应州买棉布和酒回去,卖给西夏的百姓。麻线是南越的商人买会多些。”
陆芷沅转头看王略。
王略一直看着她抄录的这几样货品每年各月份的税银,再听她和老郑的谈话,已然明白她的意思,当即道:“属下这就去把这三样货品收集起来。”
“不止这三样。”陆芷沅道:“还有我们之前拟定的货品,你们收集这三样时,顺便问问,最近的行情如何,如果行情好,就再添几样。”
“是。”王略答应着,同谷若虚和老郑一起去办。
陶刺史看她调度,踌躇了一下问道:“陆主簿,此事重大,要不要请殿下回来商讨定夺?”
陆芷沅不语,只看着李怀川,李怀川道:“殿下在大营中有要事,军中要事关系着边境安危,怎可打扰。且那日三方商讨时殿下已明令,互市之事可由陆主簿代他定夺,陶刺
史忘了吗?”
陶刺史忙道:“下官不曾忘,只是这火灾,商品短缺,又突然办进入互市的凭证,下官怕处置不好,会连累了殿下。”
陆芷沅含笑道:“陶刺史一心为殿下着想,这份忠心很是难得。但殿下既然把此事交与我们办,就说明殿下器重我们,我们应当想法子把此事办好,不能让殿下失望。”
李怀川道:“陆主簿说的对,遇到事情我们想法子解决,事事找殿下,殿下要我们有何用?”
他们都这样说,陶刺史也只得道:“是下官愚钝,多谢二位大人提点。”
一个虎豹骑的侍卫过来同长平说了几句,长平听完进来对陆芷沅道:“那三个男人来了。”
“去看看。”
陆芷沅起身往外头走去。
陶刺史和李怀川跟在后面,陶刺史小声道:“李大人,真的不需要知会殿下吗?陆主簿得殿下宠爱,与我们是不同的,万一互市出了纰漏,殿下不会怪她,我们可是吃罪不起啊。”
“此时已然出了纰漏,你有什么比陆主簿更好的法子吗?”李怀川问道。
陶刺史尴尬道:“下官想不出其他法子。”
李怀川瞥了他一眼,“那就听陆主簿的,至少她能想出法子。此事若能依陆主簿的法子办好,你我也就无事了。”
他们从议事厅后门进去,在隔间的窗后往外面瞧。
议事厅的廊下摆了三张案几,吴长史带着两个青袍老吏在给人写凭证,廊下的空地
站了三排长长的队伍,陆芷沅他们在酒肆看到的三个男人夹在队伍中,正左右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