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追了上去,小心地问道:“殿下,去哪里?”
“墨韵堂。”祁渊答道。
路过摘星台时,他扭头向上望了一下,嘴角噙着一丝苦笑。
云琛即便是在千里之外,依然能让她惦念着,而他在她面前,却被她拒于千里之外,始终无法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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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楚珮容依然要进宫,庄宜照旧来到倚翠居,关羽舒打听得祁渊没有在倚翠居,兴冲冲地来了。
今早凌晨下了雨,沥沥淅淅的雨声响至天明,陆芷沅从书房花窗望出去,浓绿的芭蕉叶和苍绿的竹叶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不时滴落下来。
关羽舒叫了她两遍,她才回过神,“怎么了?”
关羽舒把写完的字帖递给她,目光再一次扫过她眼下的乌青,关切地问道:“阿沅姐姐,你精神恍惚了一个上午了,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雨声有点吵,所以睡不好。”陆芷沅随口找了个理由。
昨晚祁渊突然离去,显然是生气了,她万不该那般失态,她与他行周公之礼,乃是分内之事,哭哭啼啼地,倒显得矫情。
祁渊的性子阴晴难定,好的时候温柔体贴,狠起来可是谁的脸面都不顾的。
“我倒觉得下雨时最好入眠了。”关羽舒自己写完了,庄宜还有没写完,她得意地绕着庄宜写字的几案走了两圈,想起一事,又笑眯眯告诉陆芷沅,“阿沅姐姐,你知道李惜月惹恼殿下的
下场是什么吗?她被囚禁至死,西夏被添了许多岁贡,听说殿下还想对西夏用兵。惹谁不好,去惹晋王殿下,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庄宜也写完了字帖,高兴地拿给陆芷沅,“小娘,庄宜写完了。”
她见陆芷沅盯着手中关羽舒写的那份不动,又叫了一次。
关羽舒也看到了,敛起笑容,来到陆芷沅身边,忐忑问道:“我哪里写错了。”
“没有。”陆芷沅回过神,接过庄宜的字帖,对她们道:“我得仔细看,你们先歇一会。”
她把两份字帖放在书案上,冰凉的手端起温热的茶盏喝了一口茶,微烫的茶汤从喉咙滑下,身子却没有丝毫暖意。
倘若祁渊因昨晚之事恼她,又或者他猜出她和云琛之间的旧事,那不管是她,还是南越,都承受不住他的雷霆之怒。
她放下茶盏,双手撑住脑袋望着外面。
刚停歇不久的秋雨又沙沙下着,芭蕉叶和竹叶滴落水珠的速度越来越快,雨势渐大,那水珠也串联成线,混在丝丝缕缕的雨线中,整片天地都是迷蒙一片。
那日她跪在墨韵堂的台阶下,也是这般迷蒙的天地。
她垂下头,双手合拢,捂住了脸,不让庄宜和关羽舒看到自己泛着泪光的双眼。
廊下有人走进来,陆芷沅听到脚步声,忙揉了一下眼睛。
是厨娘送八珍糕来,听夏接过,拿进来放在正屋桌上。
闻春用小碗夹了两块,端给陆芷沅。
庄宜和关
羽舒也吃着,庄宜吃了一块,想再伸手,乳娘就抱走她,哄着道:“姑娘,王妃可是说过了,姑娘只能吃一块,再吃小娘就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