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迫切的想挥墨泼毫,画出他心目中那个尚是小姑娘时期的姚玉玲。
身处暗淡时光里闪耀着灼目光芒的小女孩。
他被心中的激动和忽然汹涌而来的感情促使着做这件事。
他很快铺平了宣纸,下笔如有神助一样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他好像根本不用想,就知道那时候的她该是什么样子。
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早就很饱满了,今天听到的这些只是更丰富了他认知的那个姚玉玲而已。
短短半个小时,他就完成了大概的轮廓和框架。
破旧得街道,局促的房子,昏暗的灯光,张扬热烈耀眼的好像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小姚玉玲。
还有浓烈的红的衣裙。
他觉得,红色才是最适合姚玉玲的颜色。
可是,幼年时期的她不敢穿,也没条件穿。
那他就在画里弥补这个他认为的遗憾。
最后,又在上面题诗:“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
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这是他在画这幅画的时候,就在心中呼之欲出的诗词。
他觉得姚玉玲跟诗里的这个女子一样可爱。
“我怕丈夫会猜想,我与这团团簇簇花团锦绣的花谁好看。”
一般女子,肯定是想办法让丈夫不看这些花。
可是这诗中的女子和姚玉玲一样,是个可爱好胜性子的,她偏偏要把这花插在自己的头上,让她的郎君好好看看,究竟是谁好看。
或者说究竟是不是人比花娇。
真是太像她了。
陈豫竹好心情的赏了一会儿画之后,才惊醒过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的心又在激荡什么?
那个女孩子她现在满心满眼的还是别人,她还在跟别人拥抱,跟别人同进同出,跟别人诉说她的心事,接受别人对她的庇护。
而他,充其量只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还没留下好印象的陌生人。
第一次,想到她以后会和别人共度一生,想到她以后会为别人洗手做羹汤,想到在落日黄昏下她殷切的等别人下班,笑着接过别人的外套,并献上她的吻和她的想念,他的心里就充满了不甘和戾气。
他好像开始没办法允许这一切发生了。
而且姚玉玲小时候与现在如出一辙的骄傲样子,真的适合跟着他站在这权利的巅峰与顶端。
她天生好像就是个过富贵日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