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那个意见,小姚不适合过安稳日子,所以她不适合大力,不适合咱大院的大多数人。
但是,这和她是一个品性不错的人没有冲突。
你不知道,我亲眼看见她在火车上跟一个小偷周旋。
当时她表现得沉着冷静理智,最后还一把把小偷推进了狭小的卫生间里。
你知道小偷被抓住后她怎样了吗?
她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她的衣服但凡沾上一点土她都会浑身不舒服。
可是,抓住小偷后,她被吓得瘫软在人来人往的火车过道里,她的身旁身下土,食物残渣,还有鸡屎随处可见,可是她就像是看不见似的,苍惶无措的坐在哪里,眼睛无神的望着不知名的远方。
她即使害怕的要死,也在坚持正义。
汪新,那一刻,我认可了姚玉玲的人品。”蔡小年到现在都记得,姚玉玲当时的状况,脆弱的仿佛要碎了。
他看到火车上好几个人想要脱下衣服替她披上,想要安慰安慰她。
可是,她美丽脆弱圣洁的仿佛神女,没有人能忍心打碎那一幅美好的画面。
“好,我错了。”汪新如蔡小年预期的那样变得正经起来。
“那些肉是她的奖品,可是谭小厌咄咄逼人想要吃她的肉,为了顾全大局,她奉献出了她的肉,做给大家吃。
但是肉太少了,她还没发过工资和票据,所以家里没什么吃的。
大家伙就凑了一点菜给她,让她和肉混在一起炒了吃。”
“我去我家拿肉。”汪新道:“这饭我吃定了,但是我不白吃。”
“嗯。”蔡小年道,他知道,这院子里就数汪新家的日子过得最好。
汪新爸爸是副段长,工资高出他们这些工人一大截。
外面都说,一个革委会主任的工资都赶不上一个火车司机的工资。
可是,火车司机的工资在汪新父亲的工资面前又不算什么。
汪新家经常有肉吃,汪新很少吃过粗粮,这是他们都心知不宣的事。
汪新打开门,看见父亲已经在灯光下坐着喝茶了。
“爸,姚玉玲得了两斤肉的奖励,她请大家吃饭。
咱家的肉了,我拿去让她一块炒了,咱爷俩今晚也吃个现成的。”汪新道。
“原来是这样啊。”汪永革道:“我给你拿,你拿过去吧。
小姚这孩子我没看错,第一次上班就立了个大功,是个好苗子。”那个人应该会喜欢吧。
听人说,马魁一直闹着在翻案,最近闹得尤其激烈。
是啊,十年了,他该很想他的女儿他的妻子了。
可是他有些害怕。
他的儿子还没有成家立业,他不能离开。
就算汪新成家立业了,他也不能背上污点。
不然,汪新和汪新的孩子一辈子都得坎坷。
就像马燕。
他舍不得,也不忍心让汪新过那样的生活。
他的儿子,是他的命。
为了他,背弃良心,背弃道义,背弃道德他也…甘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