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第三星舰大批人失魂落魄,所过之处皆是倾家荡产的赌狗。
没有人想到,一个蝉,一个螳螂,最后生出个扑棱蛾子!
“鬼脸天蛾种。谁能想到是鬼脸天蛾啊。”
“扑棱蛾子。”
“我的天啊。我的烟,我的烟,我全押了啊。”
裁决处悄咪咪将这些赌狗全部逮起来,进行严肃的军纪教育,并收缴一大堆下注用的物品,包括但不限于:值钱的烟酒、能量块,到不那么值钱的扑克、游戏盘,甚至还有人押裤子袜子等一系列日用品。
等幼崽小扑棱睡醒之后,裁决处的禁闭室已经塞满了各类赌注,乍一眼恭俭良还以为自己走进了杂货铺。
“我的房间呢?”
“您现在可以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裁决处仔细观察恭俭良十个月之久,确认雄虫仿若改过自新般,再加上孩子出生,哪怕不符合预期,雄虫也平淡接受了。经过探讨,同时考虑供暖设备维修,禁闭室寒冷。裁决处和禅元通了气,决定请恭俭良回房间睡觉。
临走前,还格外叮嘱雄虫,如果有不舒服、不开心、脾气暴躁的前兆,马上找禅元,或者去找军医,实在不行来找他们裁决处雌虫也可以。
一连串唠叨,听得雄虫差点当场表现下什么叫“暴躁”。
“啵。”
幼崽小扑棱赶快“啵啵”发出声音,表示自己的存在感,充当双方的缓冲地带。他一出声,无论是和雄父相似的雪白头发,还是那双自带“布铃”音效的漂亮眼睛,都飞快吸引在场所有眼睛。
“好可爱。”
“长得和恭俭良阁下一样可爱。”
恭俭良终于找到,自己和这群烦人家伙的共同话题,他抱着崽,仰头自豪,“哼。当然了。”
他的蛋,像禅元就完蛋了啊。
小扑棱自然而然鼓励雄父,他无师自通点满了讨好技能,“啵啵”两声,小脸一倒,整个赖在恭俭良身上。软乎乎的身体,热乎乎到烫手,恭俭良忍不住将孩子窝到最暖和的地方,抱怨道:“真粘人。”
“啵。”
小扑棱才不管,整个人猫起来,不一会儿又发出平稳的呼吸声。恭俭良撩开外套,发觉孩子又睡过去了,奇怪之余,觉得有趣。
他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没有多少印象了——恭俭良竭力避免那一幕,他想起在那件昏暗的房间中,铺天盖地而下的被褥,紧紧压抑住口鼻——他忘记了自己童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但无论如何都忘不掉这一幕,以及那张冷漠的脸。
他身上流淌着变态杀人魔的血统。
恭俭良顿了顿脚步,低下头,酣睡中的幼崽毫无动静。冥冥之中,那股不安与难耐,恶魔般呓语骤然再现,不断地在他耳边重复,“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啊啊啊——杀了他!快点!”
他遗传了那个雌虫的变态基因。
他的孩子……也会遗传吗?
拥有强壮的雌虫体魄,和对鲜血杀戮迫切渴望的基因,这孩子会重新走上那条属于杀人魔的道路吗?恭俭良死死盯着小扑棱,一种杀意与爱意互相纠缠,牢牢焊住他全部的出路:
“你忘了你的雌父是谁吗?连环杀人魔沙曼云!你如果不是雄虫,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异化,如果不是家里有厉害的兄长!你真的不会杀人吗?不。你早就该杀了。就从这一刻开始。”
“可是雄父……雄父会伤心的。”
“难道一个有杀人魔基因的小孩,雄父就会开心吗?雄父根本不喜欢那个家伙,他当年是被强迫的。他能养大你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还要拿一个不是蝴蝶种的小孩去刺激他?他生病了,早就病了,他好疼好疼……他已经很累了,他早就很累了,为什么还要把一个小孩……你好自私啊。”
“撒谎。雄父明明喜欢小孩。”
那个声音带着哭泣,“雄父明明就很喜欢小孩。雄父明明就喜欢我。他会喜欢我的小孩。”
“他不会因为你生了小孩就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