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甘风池道:“假如能运用一点谋略让人把鱼壳,白素官弄出大内禁宫之外,这么一来,既容易动手,又不至于逼迫虏主太甚,两全其美,三少又何乐而不为?”
纪珠道:“甘大侠既以此教我,想必也已想到,谁能做这种事。”
甘凤池道:“以眼下情势论,只要稍用谋略,虏主的任何一位阿哥,应该都乐于合作,而以三少的方便,当然首推雍正最适宜。”
纪珠两眼奇光连闪,没有说话。
显然,他是不愿意,甚至不屑那么做。
甘凤池道:“三少,就兵法论,不折一兵一卒而能攻城陷阵达到克敌制胜的目的,那是上策,上最高的谋略,硬闯那是逞意气,也是血气之勇,天下之英雄翘楚,凭的不只是武功与力,品德智慧要占七分,兵法上谋略之运用也并不丢人,还请三少为千万汉族世胄,先朝遗民之身家性命而三思。”
纪珠又没说话。
甘凤池跟着又是一句:“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我同胞之尸骨未寒,血迹未干,假如付出的代价太大,纵然能诛除鱼壳、白泰官两个败类,也是不划算的。”
纪珠心头猛震惊然动容,道:“多谢明教。退我冥顽!”
甘凤池两眼出奇光闪动,道:“三少从善如流,令人可敬,也让甘凤池为我先朝遗民贺。”
纪珠道:“甘大侠就叫纪珠汗颜,纪珠马上跑一趟‘雍王府’就此别过。”
他一抱拳要走。
甘凤池忙道:“三少请留一步。”
纪珠道:“甘大侠还有什么见教?”
甘凤池道:“不敢,甘某有个不情之请,一旦从清宫大内退出,鱼壳跟白泰官还请三少手下留情,留他们性命。”
纪珠道:“这是为什么?以他们两个的作为难道还不该死?”
“不,论他二人之作为,死有余辜,不过甘某认为,他们两个该由甘某押回去受审,请苦大师亲做裁决定夺。”
纪珠道:“只要使他们受到应得的惩罚,纪珠井不坚持,非要手沾血腥不可,不过甘大侠一个人,是否能顺利把他们俩押回去……”
甘凤池道:“甘某自知功浅力薄,不过甘某可以事先安排好人手接应,而且凭甘某的交往,以及身怀苦大师令符,届时也必能得到江湖上忠义豪雄之协助。”
纪珠道:“既是如此,纪珠理当从命。”
甘凤池抱拳道:“多谢三少。”
纪珠没多说,又一抱拳腾身而去。
甘凤池站在夜色里,望着纪珠飞掠不见,他没再说话,也没动。
口 口
片刻之后,纪珠抵达了安定门内,也就是后日“雍和宫”的“雍王府”。
他一表明身份,站门的戈什哈立即往内飞报。
抹眼间工夫,年羹尧急步迎了出来,带着一脸笑道:“兄弟,可真稀客啊!”
年羹尧往里让,两个人踏着洁净的石板路往里走,年羹尧一边问:“进宫的情形怎么样?”
两个人边走,纪珠边叙述经过,毫不隐瞒。
静静听毕,年羹尧一抬手扬了拇指:“兄弟你够意思,你要是接了那差事,四爷这条路往后可就太不好走,你也真行,就我所知,眼下还没人敢当面顶抗皇上,得罪纳兰的。”
纪珠道:“对皇上我不敢说,那位纳兰公子,也许是我无求无欲,也就没把他放在眼角。”
“只是因为无求无欲,兄弟你太客气………”
两个人说着话。年羹尧把纪珠让进了花厅,落座后包衣献上了茶,然后退出去。
年羹尧目光一凝:“兄弟,你没事是不会上‘雍王府’来,这时候……”
纪珠道:“这时候我自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