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玖摇头,“不知道。”又道,“我打听过,说是古籍医书里寻出的好方子,试一次居然很灵。”
丁灵皱眉,“什么古籍?”还附带预言功能?
容玖仍摇头,“不知道。我原想讨来看看,竟不知哪个不晓事的落在水中浸了,啥也看不清。”
丁灵心中一动,“如此要紧典籍毁了,可处置了谁?”
“倒没听说。”
“古籍是谁的?”
“好像是钦差带的。”
丁灵道,“钦差奉旨督军,随身带着古籍医书做什么?若当真随身携带,必是极要紧的典籍,又怎会落在水中?若有人毁了典籍,以那位大人的脾气,怎么会不处置人?”
“这算什么稀奇?稀奇事多着呢——”容玖道,“古籍方子能治现在的疫病才是最最稀奇——我原本不信天命,如今看来,不信不行呀。”摇摇头便往外走,口里念叨,“定能寻出缘由。”
便又去研究宋闻棠。
丁灵当然不会作死告诉容玖真相。她留在祠堂,帮大夫收拣药材,使大锅熬药。第二日一早惦记阮无骞没饭吃,一大早赶去督军住处。到门口被面生的净军堵住,“未经准许不得入内。”
“阮继余在哪?”
“怎敢直呼余都统名姓?”净军挺胸凸肚,“速速离开。”
“跟他说我姓丁,之前也是住这的。”
“余都统说了,尤其是姓丁的。”
丁灵后知后觉自己当真惹恼了阮无骞,不得入内这种待遇司于是上黑名单了。气忿忿回祠堂——谁稀罕去,正好不用做饭。
容玖虽然没闹明白宋闻棠好转的原因,宋闻棠却肉眼可见地一天好似一天,第五天完全清醒,除了久病之下虚弱,旁的已经没什么。
雷公镇康复的人慢慢多起来,荒城一样的街道慢慢恢复人气,因为给钱,祠堂人手也充足起来。丁灵本可以回去,左右无事,仍旧留下帮忙。
这一日一大早便天色晦暗,近午时淅淅沥沥下起雨。已是深秋,雨一落冷得邪门。丁灵困在此处纯属偶然,吴老太便带她去相熟的裁缝铺子寻棉袄子,连着裹毛裙子。
二人从铺子里回来。刚进门便见容玖转着圈地骂人,摔盆摔碗地发作。
吴老太忙问,“神医怎么了?”
“什么神医?”容玖冷笑,“我就是一个拣药的,连个坐堂大夫都不算——药方的事做不了主,算什么大夫?”
丁灵听这话有意思,“谁不让你开方么?”
“改一下都不行。”容玖跳着脚骂,“人家不让。”
“谁?”
“还能有谁?奉旨钦差,一字千钧。”
“你是说——阮督军?”
容玖翻一个白眼,一言不发。丁灵奇道,“他为什么干涉药方?”又问,“你为什么要改方子?”
“总要试一试——”容玖道,“宋闻棠吃的并不是先时的方子,他既然能康复,说明另有道路治病,我研究了他康复前的饮食药物,便——”
“那我觉得还是不要改了。”丁灵一语打断,顶着容九锅底一样的脸色道,“督军大人见识非凡,人家这么定,自然有人家的道理。”
容玖大怒,“他都不听我说话,怎么就知道我改方子就没道理?我看他才好没道理。”
“他怎么说?”
“打发一个看门的就把我打发了——说什么督军有令,不许任何人入内。”
“想是督军军务繁忙,不见外人也是有的。”
容玖冷笑,“我每日禀报疫病情状,哪一日不见?说声改方子,连人都不给我见。”
丁灵心中一动,“你说每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