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张大哥最近在忙活什么?有没有什么活计能带上老弟我的?”
张姓汉子嗤了一声,道:“带上你?得了吧,老吴,不是老子我说你,你一天到晚没个正经,上次的事就是你给搞砸的,惹得老子也挨了骂。”
吴姓汉子略感不好意思,“嘿嘿”干笑两声,道:“怪我,怪我,不过那姓陈的也真不是东西,怎么连老哥你也训了,当时要不是见他们人多,说不定,嘿,老弟我就上去帮老哥给他两拳,出出恶气,嘿……”
张姓汉子闻言,虽知他不会真的那么做,但也觉解气,哈哈一笑道:“好,老吴,就冲你这句话,老子就再跟你说一个消息,你自己看着办吧!”
吴姓汉子一听,眼前一亮,慌忙应道:“老哥你只管说,我老吴要是得了好处定忘不了老哥你!”
张姓汉子道:“这事我也是听那姓陈的说的,四天前的武当聚会你知道吧?”
展风闻言一震,四天前?难道自己在山中竟是整整待了四天?惊骇间已是转头望去,邻桌的两人,一个形体干瘦,另一人倒有几分豪野的气概。
展风只扫了一眼,怕惹起过多的关注便又将目光收回,若无其事地看着屋外。
那吴姓汉子似是想了一想,才答道:“这个当然知道,老哥你怎么说起这事来?莫非还与那人有关!”
张姓汉子一笑道:“就是,蜀中唐门更是为了那展风亲自上了武当,这你也知道吧?”
吴姓汉子转了转眼珠,疑惑地望向那豪野汉子,一旁的展风听到事关唐门和自己也留上心来,小心听着。
张姓汉子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这件事牵扯到唐门的一本秘籍,唐门的人在那天后,派人在山下的几个出口整整守了三天,却都没见展风那人,于是就在昨天下午发出通告,一个月内,只要谁能提供那展风的行踪,都有机会获得一百两到一千两的白银作报酬,所以……”
这番话说完,周围几桌人也都听得面露惊喜之色,展风却是暗自皱了皱眉,唐门淡出江湖已久,竟肯如此大费周章,恐怕是想再插手武林,这样的举动不乏为它唐门造势的意味。
吴姓汉子闻言更是眼睛都直了起来,咽了口吐沫,咂舌道:“这么多!”
张姓汉子扫了周围看来的几人一眼,显出几分得色,道:“还不止呢!若是能将展风或是那本秘籍送到唐门去还有更高的报酬呢!”
吴姓汉子闻言大为心动,这么多的银子若能得到,便足够自己后半辈子丰衣足食的花销了,眼珠转了转又道:“这么好的机会,那老哥你怎么……”
张姓汉子闻言面上一阵尴尬,干咳两声道:“你嫂子她,嘿……”
吴姓汉子会意,哄笑一声,拍桌道:“好,这事我干了,哈,横竖也只一个月的时间,费不了多大的事!”
张姓汉子又道:“听说现在江湖上已经有好几拨人自动组织起来,搜寻那展风的下落,老吴你或可去帮帮忙,少分一杯羹。”
吴姓汉子面露喜色,一拍豪野汉子肩膀道:“老哥你真够意思,嘿,这顿饭算我的,若是我老吴捞了点好处,一定少不了老哥你的……”
言罢,便是两人推杯换盏的声音。
展风在一旁不禁犯起难来,照如此情形的话,自己又暂失武功,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被唐门给找了出来。
思忖间,伙计已经把酒菜端了上来,便暂时将这些心事放开,吃了起来。
片刻后,展风吃完,正待起身付账,一声喝骂从店内传来,店内的客人都被惊了一惊,齐地扭头望了过去。
小店老板是个矮胖的婆娘,正怒气森森地扯着角落里一个客人的衣衫,嘴里喝骂不止。
而那客人竟只是一条手臂,腿旁靠着一把崩了口的板斧,他身上的衣衫更是破烂不堪,似是很久都未换过一般,显得邋遢委顿之极,邋遢汉子不理会老板的撕扯,埋着头将碗里的烧酒喝了个干净,就死死趴在桌上不再动弹了。
展风暗自皱了皱眉,从老板的骂声中听出,是那汉子被催了几次都不付帐,看他模样却也是无钱可付。
那人模样凄惨,展风心生同情,但想到自己又是祸患在身,不欲多事,唤来伙计付了饭钱,转身便要离去。
却听“咣当”一声传来,那老板撕扯间将那汉子旁的板斧踢到,跌到地上。
那汉子终于抬起头,望向那矮胖老板,展风回首正好看到他掩埋在乱发中的面容,那人鼻梁间横着一条骇人的疤痕,可怖非常,惊骇间,忽觉对方面容竟有几分熟悉一般。
顿足思索,蓦然想起一个人来,“李义”,竟是自己曾经所见那使着双斧的粗野汉子,又是什么样的祸事将他摧残成如此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