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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第1页)

“谁不是这样?”

“你说爸妈这样该怎么办?”

“耗着吧。”

“可是,我好害怕呀,我要和丁文革离婚,这就得长期住在娘家,过这样的日子,这跟我和丁文革在家里怄气有什么区别?你说我该怎么办?你说话呀,你在想什么?”海燕依偎在她姐姐身边,像落水的人抓着了一根岸边的蒲苇。

“我在想,爱情与婚姻,根本就是鱼与熊掌,无法兼得。”

“对,婚姻给了我们一个躯壳,却无法用它装载爱情。”徐海燕突然想起她奶奶的情人锁,那里面蕴藏了多么大的玄机。海霞心有灵犀,也突然像触了电一样,身上一抖,说:

“对呀,奶奶,她的故事,她的情人锁。如果那些都是真的,对女人而言,有个人可牵挂真是幸福啊,哪怕对方并不知道你在牵挂,甚至并不值得你牵挂。奶奶的一生都生活在牵挂里,我好羡慕她,活了一世,结婚、生子、爱情、寿终正寝,该当的角色都当了,该享的福享了,该吃的苦吃了,该爱的爱过了。……唉!我们什么时候能达到她那种境界啊。”

两个人突然间都不说话了,因为她们同时看见,远处的小楼里亮起了一盏灯,其实那是拾荒的盲流打着手电在打扫最后的战场,徐家姐妹却仿佛看到,有个叫焦素贞的女人坐在灯下望眼欲穿,在等待她的爱情回家。

如果不是这个变革的时代,将半个多世纪被锁住的爱情打开,那个叫焦素贞的女人的秘密,会随着她的逝去而变成千古谜题而长眠地下。

海霞姐妹两个坐在她祖先的温床上,像在重新孵化她们的灵魂,她们的血液里流淌着爱的基因,排列着改变命运的遗传密码。60年前那个叫焦素贞的女孩子重新回到她们的床上,她把金锁上的水晶搓成漫天的紫色星光,撒下来,暗示她的后人:

婚姻是物质,柴、米、油、盐,你无法精确测算它们的比重,只要尝过了,就是生活。

爱情是精神,生活因为有她而斤斤计较,而爱恨交织,而千古不灭,这也是生活。

第十七章  同情

徐家姐妹的灵魂再造过程很快就宣告结束,因为张桂云突然嚎哭着扑进每一扇门,打开每一盏灯。

“海霞!海燕!……”

“海霞!海燕!快来人呀,你爸不好了,这是怎么了,快来呀。”

徐治国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左边脸上像有一把钳子使劲地将整个五官和皮肤扯向左边,嘴角歪向左耳,向外流着涎水,连舌头都向左歪着伸出来。

徐海霞赶紧拨120,张桂云和海燕吓得哆哆嗦嗦,不知如何是好。海霞急得跺着脚说:“快给爸穿上衣服呀,救护车马上来了!”可是,谈何容易,徐治国高大魁梧的身体左边身子已完全不能动弹,根本就无法穿上衬衣,张桂云只好用毛巾被把他卷起来,七手八脚抬上救护车,母女三人跟着车呼啸而去。一路上,张桂云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地擦不断,还扯着医生的袖子问人会怎么样。老太太倒下的那一幕曾深深刺激了她,现在她被徐治国再一次吓得魂不附体。

进了医院,马上做CT、抽血、高压氧,张桂云在这里形同摆设,只知道哭,根本帮不上任何忙。海燕猛然想起独自在家睡觉的琛琛,又慌慌张张跑回家。只有靠海霞前后跑得大汗淋漓,又打电话找童大夫联系专家。天亮时,徐治国已脱离生命危险,韦悟陪着童大夫带着心血管病专家来会诊,结果是重度中风。

“以后会怎么样?会瘫吗?会死吗?会植物人吗?”张桂云追着专家不放。

专家停下来,耐心地告诉她,任何危险都有可能,就看恢复得怎么样。能否重新站起来,关键看康复,而且还要防止复发,少受刺激。

刺激!张桂云跌坐到木椅子上,她现在才意识到,昨天晚上她做了件多么丧心病狂的事,她在床前哭着数落了徐治国两个小时。然后,像下了必死的决心,她向徐治国郑重宣布:“大国,我想通了,我真的过够了这样的日子,我同意离婚,咱们办手续吧……”话音没落,张桂云就眼睁睁看着她丈夫身子一歪,再没清醒过来。她好后悔呀,禁不住放声大哭。

韦悟帮徐海霞把徐治国安排进病房后,局里的大队探视人马来了,秘书小刘送来了支票,局党委书记和办公室主任提来了花篮,司机从车上卸下一箱箱水果和补品。

徐局长住院是全系统的大事,张桂云接待来宾接待得受宠若惊。因为不论是谁,临走时都要拉着她的手,严肃地嘱托她:“张桂云同志,你辛苦了,徐局长就交给你了。”她恍惚觉得,她丈夫徐治国压根本来就是这些人的,只有倒下了,才是她张桂云的,连这些外人都这样想,她不禁悲从中来。她从来就没真正拥有过她丈夫,他只把她当成模具,磕出了两个女儿;他又把她当成保姆,伺候全家老小。现在,她又成了他的护士,所有的人都把徐治国交给她了,让她依稀体会到妻子两个字的凄楚。

但张桂云的腰杆很快就硬朗起来,因为曲莉莉来了。

她丈夫的老情人曲莉莉来了。这个女人的出现,彻底恢复了张桂云的平衡,简直是自豪。因为,她作为妻子可以守在徐治国身边,而曲莉莉,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守在她的情人身边,她就是做不到,她没有任何办法做到,她也没有资格做到。

张桂云以欣赏者的眼光,看曲莉莉在病房楼下转了一个下午。在7月的酷暑下,她一会儿在树荫下喝口矿泉水,一会又蹭到楼下手搭凉棚往上张望,一袭黑裙在刺眼的阳光下晃来晃去,像蓝天里乱飞的黑老鸹,手里的鲜花在玻璃纸里一会儿就失去了娇艳。

张桂云从淡蓝色百叶窗的缝隙里一直盯着那个黑影子,那块挡在她和徐治国中间,发作了十年的黑云彩,现在一览无余地暴露在阳光下,无处躲藏,眼瞅着心爱的人躺在病床上,倍受煎熬。张桂云尝到了复仇的快感,她甚至想彻底翻身闹革命,冲下楼去羞辱她一顿,她心里像重新沐浴了一番,清新爽洁,不紧绷。

曲莉莉终于没敢上来,7月的太阳在“流火”,她的世界却开始下雪,张学友不停地在她心里唱着《吻别》:

“我的世界开始下雪

冷得让我无法多爱你一点

冷得连隐藏的遗憾都那么地明显……“

曲莉莉无奈的眼泪滴落在包装鲜花的玻璃纸上,如同融化的雪粒,在与她所爱的男人吻别,她的思念像断了线的风筝,已经飞不进徐治国的世界。

到了下午5点,她的花被小护士捎上来,说是一个朋友送来的。张桂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一把五颜六色的康乃馨的花枝,已被曲莉莉的手心握成墨绿色。徐治国的病房里摆满鲜花,海燕要把这束花用玻璃杯浸起来,但被张桂云粗鲁地夺下杯子,她把花随便往窗台上一扔,她要亲眼看到曲莉莉的心情烂成一摊水。

第二天,花朵已经焉了,失去水分的滋养,完全变成红不红黄不黄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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