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就对楚天歌说:“去分一半出来,省得鸣鸣再过去要。”又扬声和大伯母说:“要吃菜就去田里摘。”
家里兄弟三个,现在也只有二伯父一家还种着地。
楚天歌笑着说了声是,就转去了大伯母家里,一面和那个说:“我一个人,一张嘴,吃得了多少?”
二伯母先回去了,楚天歌后回去的。楚天歌前脚进门,楚一鸣后脚就跟了过来,隔着门外老远就喊:“二奶奶,我奶奶叫我来拿蘑菇。”
二伯母走到门前,笑骂道:“我是欠了你家的还是该了你家的?连个‘要’字都不说?”
楚一鸣笑嘻嘻的不说话,拿了楚天歌放在廊檐下的篮子,就拉了楚天歌的手说:“姑姑,我们去割蘑菇,我晓得小叔种在哪里。”
楚一鸣才五岁多一点不到六岁的年纪,预备下半年就上学,是三家孙辈里的第一人,他长得好,又会说话,家里人都喜欢他。他也机灵,时不时有限度的放肆,更教人疼,自然也都不计较,反而更喜欢。
“小东西,”见楚一鸣拉了楚天歌就要去,二伯母跳着脚喊住他,又说:“等着,我去拿刀,你们两个没割过,别把我的东西糟蹋了。”
楚一鸣也不理,只管拉了楚天歌说话,“小叔种了好多,一个屋子里都是蘑菇,还种了香菇,小叔说下回就种猴头菇,姑姑知不知道猴头菇?”也不等楚天歌说话,就自顾自地接着说,“猴头菇是最有营养的蘑菇,你肯定没见过,大伯给我买的一本书里就有,回去我给你看。小叔还说,今年要用棚子种菜,冬天还有黄瓜番茄吃……”
特别的骄傲,好像是自己种出来的一样。
他的称呼也总要和别人不同,好比楚正智夫妻两个,明明该叫大爷爷大奶奶,他偏就要叫二爷爷二奶奶,理由是他爷爷最大;好比楚天涯,明明兄弟里面楚天烈才是最小的,他就要叫楚天涯小叔,叫楚天烈熊熊叔叔,理由是楚天歌和楚天烈喊楚天涯小哥。
叫人哭笑不得,说了也不听,小孩子总有一些自己的道理。
实际上这边属于楚天涯的试验田,种得不多,但是种类繁多。
就在楚天歌家的隔壁,原先的旧厨房改建的,倒也便宜。
挨着的就是试验田,这里原先也是屋基。当时合作社解散改建新村时,兄弟三个的地基划在一起,楚正德和楚正礼的共一堵墙,楚正智的与楚正礼的隔了个巷子。楚正德最先做的新房子,没要这边的老屋基,搬去了前面,后来楚正礼家做房子,就把楚正德的屋基一部分改建了厨房,后来又嫌这边不好,在后面重新修了厨房;一部分就那么放着了,不知哪里吹来的种子,长了些不认识的树。
楚天涯毕业回乡后,楚正礼一家又不在家,就把这边改建了,作了实验基地,却也十分方便。
昨天打了针,晚上也没有再发烧,就以为好了,不想吃了早饭后又烧起来,楚天歌不敢大意。这样反复最容易引出大病来,忙打了伞去了明家。
中午明家的人都出去玩了,只有明肆和明丽娜在家里,明肆又买了发糕,却只买了夹糖的那一种。
楚天歌心里说她与明肆其实什么也没有,但是见他处处用心体贴,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欢喜。
楚天歌嘴上说要尝尝那扁圆形的,其实最后吃得多一些的还是这一种。
二十五二伯一家忙着锄草,蘑菇也要割了给人送去,一家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楚天歌也不好闲着,便也跟着帮忙,二伯母不叫她忙,又拗不过她,便只好叫她跟着自己割蘑菇。
第二天事儿不多,只楚正智和二伯母两个下地了,楚天涯清着新买的种子,也好安顿着种下地。
楚天歌不会锄地,楚正智老两口也不会允许,就在家里看着楚天涯摆弄种子。
楚天歌也翻着看,有认得的,也有不认得的,倒还真翻出一样好东西来,就是香瓜的种子。
第二十章
说是叫香瓜,其实和现在家里种的香瓜并不相同,也没有香味,因为成熟的瓜瓜皮金黄,又叫黄金瓜,是用现在种的这种香瓜和不知别的什么物种杂交之后的改良种,所以才用了香瓜的名,味道还不如目下种的这种,但是胜在产量高,瓜型美。头一年上市就卖得特别的好,六块钱一斤,买的人还是一样多,那些水果商只恨没得渠道进货。
因第一年试种成功,又卖得好,第二年种的人就极多,价格就下来了。便宜得叫人惊叹,正成熟的季节甚至低到了几毛钱一斤。
楚天歌并不记得这香瓜到底是哪一年上的市,但是至少现在外面没得卖的,这又是楚天涯从研究所买的,肯定是第一年向外面发售,就多看了两眼,又是试探又是引诱地和楚天涯说:“这瓜长得好看,怎么没有见过?”又说:“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楚天涯瞟了一眼,又低下头,“这瓜也就是个好看,吃起来不如我们家里种的,不过产量很高,也抗虫害。他们也是才培育出来的,明年就有卖的了,不是我们相熟,他也不给我。这些种子也能种个十几亩,若是卖得好,说不定能挣一笔。”
“是新种子啊,不如多种一点,现在人不都图个新鲜,何况长得这样好看,肯定不愁卖,价钱嘛,也绝对不会亏了你们的。”楚天歌一副贼兮兮的样子。
楚天歌说到一半,楚天涯就抬起了头,好笑地看着楚天歌,不过心里却是微微有些惊讶,似乎也是才意识到,他眼中那小小的一团还冒着奶香味儿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都会分析问题了,就笑着点了点头,“哟,还真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