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家中餐厅的圆桌上并非只有岳雁谣,还有被于承秋一起带来的岳父岳母。
陶尘客的儿子如今快要三岁了,已经会叫人会说话。
岳清和夫妇盘算着等他到了六岁便把他真正的身世告诉他,就如当年的岳雁谣一样。
年节将至,在于承秋的盛情邀请下,无论是其他两派的门人弟子还是岳家一行,都已决定在山上过完正月之后再行返程。
岳清和亲切地拉着江叶舟的手,又从小炭炉上取下一壶黄酒道:“贤婿啊,你尝尝,这是我珍藏了二十多年的佳酿。”
江叶舟轻轻抿了一口道:“果然是好酒,岳父大人,这该不会是……”
他眼睛瞟向岳雁谣。
范文璃道:“咱家这姑爷是真聪明,你猜的不错,这就是为谣儿酿的女儿红。”
岳雁谣也尝了一口,听了这话倒是少见的两腮飞红:“娘,你又乱说,我怎么不知道?”
传说南方一带在女儿出生时会酿一批酒封存起来,待到女儿出嫁时开坛饮用,这便是女儿红。
若是女儿不幸夭折,没有活到出嫁的年岁,那酒便改叫花雕取“花凋”之意。
如今大部分人不大讲究这些,女儿红和花雕酒也不过是年份上的区别。
可现在想来,这坛虽是“岳雁谣”的女儿红,却也是淬火山庄苏家千金的“花凋酒”。
岳清和道:“你娘可没有乱说,我们虽没有你的具体生辰。但当年诸葛大人把你送来的第二个月,我便请人酿了这些酒,意义非凡。”
至于为什么不按照惯例在当初两人成婚的时候把这酒拿出来,在场的四人心知肚明。
江叶舟倒不太在乎这些繁文缛节,老丈人如今把这酒拿出来也算是真正认可了自己的身份。
想起当初第一次去岳府拜访却扑空的情形,岳清和也是明里暗里说了不少事情。
还好自己没听懂那么多弦外之音,想来若是退缩的话,他和岳雁谣也不会有如今修成正果的一日了。
念及此处,岳清和自也觉得不大好意思:“贤婿啊,我本以为谣儿这么固执的人要让她安稳下来少说得再等个五年十年。”
“结果她昨天突然和我说自己看开了,不执着于报仇了。至于那天下间的闲事,也是碰上了再管一管。”
“你是不知道我这当爹的盼这一天盼了多少年。女生外向,我们当爹娘的说再多也没用,还是你有办法,你有办法呀。”
岳清和说着说着几乎就差抹眼泪。
江叶舟道:“岳父岳母,其实小婿也没做什么。只是这两年和谣儿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大概也是想通了这世上比身家性命重要的事情并不多吧。”
“还有一件喜事,正要叫二位知道。我和谣儿商量过了,往后我们半年住霜虹,半年住来凤城。”
“您二老年事已高,女儿女婿多回家看看也是应当。”
范文璃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好啊,好。以后安稳下来就好,叶舟,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最适合谣儿的那个男人。”
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欢喜,这话江叶舟自然是不信的。
但眼下家里其乐融融,他也不会提出质疑来扫兴。
岳雁谣举起酒杯:“爹娘,女儿不孝,这些年不止时常不着家,而且老让你们担心。”
“往后就算做不到膝前尽孝,也尽量不再做那些危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