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家镇外的树林里,杨心正对青衣小童道。
“将军,我们往哪里走呢。”
杨心正道:“找有水源的地方。”
小童不解道:“为何?我们不是去桃花峪吗。”
杨心正轻轻拍下小童的头道:“我们去找水,洗脸,饮马。”
小童看杨心正一脸尘土也笑了,想来自己也干净不到哪去:“走吧将军。”
杨心正和小童沿着昨天的路向康家镇方向前行,距离康家镇不到半里的地方找到一处小河,河水不算湍急,也不深,河水清沏,一眼能望到底。
杨心正把马牵到下游,自己和小童在上游用双手捧起河水痛快喝起来。
“将军你看。”小童突然道
杨心正顺着小童所指方向望去,但见河中央有几个碗口大的马蹄印,自东向西,马蹄痕际还没有被河水冲掉,清晰可见。
杨心正道:“刚刚有人经过这里,我们快走。”
杨心正和小童飞身上马,向康家镇方向前行。
他们不知道,此时此刻就在远处山丛上耸立一人,体形魅武,身披重铠,铠甲黝黑,手握方天画戟,跨下枣红色大宛马。脸上被头盔庶挡,看不清面目,只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二人远去的背影。
一路上,小童见杨心正一句话没说,眉头紧锁,不由得好生奇怪,开口问道:“将军,昨天康家镇那些人都未让将军胆却,怎么刚刚看到几个马蹄印,将军就如此紧张?”
杨心正道:“你回头看看我们所骑之马留下的蹄印。”
小童回头望了望后面,只见马蹄踏过,尘土飞扬,地上留下一趟浅显的马蹄印。小童顿时有所醒悟。
杨心正道:“刚才所见蹄印乃塞外大宛马,又称汗血宝马,此马体形硕大,善奔袭,与金兵交手多年,此马也不见几匹。此时出现,定是为你我二人而来。马非善类,骑马之人也必定是非常之人。我们在明,他在暗,我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不到半个时辰,杨心正二人骑马已至康家镇镇外。
康家镇,又到康家镇。
只一夜的功夫,康家镇已是另一番景色。
昨日康家镇繁华热闹,人头攒动,尸横遍野。
此时的康家镇却死一般的沉静,还是那条大青石路贯通南北,道路两侧已被冲刷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迹,连一向喜欢血腥的苍蝇都没有一只。镇内一片萧条,昨日那些死尸早已不见踪迹,别说死人,整个镇上连个鸡鸣犬吠之声都没有。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昨天那场熬战,杨心正和小童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一夜的功夫,昔日喧闹小镇如今尤如鬼城一般,空气中迷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一切都显的那么阴森,恐怖。
久经杀场的杨心正此刻也觉得心底暗暗发凉,他和小童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打马穿过康家镇,直奔通洲方向而去。
两天后,黄昏,通洲城外。
杨心正和小童策马向城内缓缓而行。
小童道:“将军真是高明,追兵在前,我们在后,一路上未遇到半点阻碍。”
杨心正道:“兵者,诡道也。反其道而行之,无其左右。我们进城找个僻静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小童道:“一切听将军吩咐。”
杨心正又道:“你我二人即无师徙之份,也无主仆之分,一路之上我仍管你叫小童,总觉得有失妥当,以后还是叫你阿墨吧。”
小童笑道:“阿墨,阿墨的名字很好听。那你以后就叫我阿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