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人能兵逼关东,威胁大到足以令关东群雄再次摒弃前嫌,坐在一起商谈如何共同应对。
这个人。只可能是吕布,可吕布也是有苦自己知,大军分散在云中,五原。朔方三郡,忙着收割胜利果实,他即使很想现在趁袁绍无暇他顾的良机,出兵幽州冀州,也是理由未带。
故而他年前就已打定主意,曹刘与二袁之间的战争,他不能也不会去插上一脚,以免拉仇恨上身,不过,等到战争开始分出胜负时,或许就是他出兵之时。
只是,吕布还是希望,最先倒下的是袁绍,这样,他就可以自雁门关外出幽州,自太原出太行山,率精骑席卷幽、冀二州。
而如果最先倒下的是曹操,他要兵出兖州,就相当于是在冀州袁绍和豫州刘备的夹缝里出击,且即使占据兖州部分,也难以固守。
故而袁绍和曹操两人,真正是有苦自己知,相应地也显得十分谨慎,唯恐一个不慎,露出点败像,或是一战失利,尚未伤筋动骨时,就被围观的众人一拥而上,抢食一空。
春去夏来,一连数月,两人就在 东郡和济阴郡之间的鄄城和廪丘两城处,彼此试探,没有要贸然出手决战的意思,可是彼此之间的气氛,却恰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沉寂。
东郡郡治濮阳,如今已成为袁绍的行营,除了袁绍之外,一应谋士,以及粮草辎重,也都在这里,而前线大军,则在鄄城城外,与曹操大军对峙。
也还并不算深,濮阳正处于大战之中,天色未黑,民众就很是自觉识趣地待在家中,早早熄灯睡觉,只有袁绍帐下那些身负要事的谋士武将,才会在静夜之中,或乘车,或骑马,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疾驰。
许攸正在自个儿的宅邸里,来回踱步,神情焦虑,显得很是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
时不时的,他还会朝向北面,失神发愣,而那个方向,正是太守府衙所在,如今正是主公袁绍的行营。
他知道,那里,正在举行一场事关整个战局的战前会议,不但主公袁绍信得过的重要谋士都有份参与,就是三路大军的统帅,颜良,文丑,张郃,也都自各自的 前线军营秘密赶了回来。
这一切,都预示着,今夜主公召集这么些得力部属,商议的事,会是多少重要。
许攸原本是有资格列席其中的,可如今,他却被有意无意地排除在外。
吁!
许攸长出一口气,自失神状态中回过神来,回到案桌后坐好,拿起放置在案桌上的令牌,翻来覆去地把玩。
这是他今天向主公袁绍讨来的,正大光明的理由,则是他需要紧急赶回邺城,处理点家事。这个所谓家事,其实已经不是什么隐秘事,主公袁绍知道,许攸相信,荀谌等人,也都知道。
而许攸如此做,其实只是一个试探而已,想要试探下主公袁绍的态度,如今,他已拿到令牌,可以随时立刻濮阳,赶回到邺城,如此公事公办的架势,就已表明了主公袁绍的态度。
“难道这事真的无可挽回了?”
许攸有些不甘心地如此自言自语,要是在以前,他会不把这当回事,可如今,他拿到了令牌,试探出主公袁绍的态度,却因此而六神无主。
如今,他的家眷,都被留守邺城的少主袁谭,以及深得两位少主信赖的郭图,以贪墨的罪名,给关进了大狱,许攸相信,一旦他回到邺城,等待他的,多半是去大狱陪伴家人。
思来想去,许攸的脸色渐渐冷峻下来,双眼紧缩,最后变得咬牙切齿,几乎就是在喉间对自己耳语:“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有令牌在手,许攸即使在夜间,也可随时出城,只是他出城后,先是自白马津渡过大河,而后却改换妆容,顺大河而下,在偏避处,登上一艘小船,顺流而下,直至东郡东阿县的仓亭,才弃舟上岸,直奔范县。
范县正是曹操行营所在,这里距 鄄城和廪丘两城,不足百里,也正是曹操大军粮草辎重的集中地。
许攸弃舟上岸后,一路狂奔,生怕赶到范县时,听到的是曹操已一败涂地的坏消息,故而一路上,很是不注意形象,进到范县城内时,还是被当做逃难的难民,被守门士卒挥手放行的。
不过许攸可没有寻个住处,好好梳洗一番的打算,而是入城后,径直赶到府衙,求见曹操。
待得他报上名姓,递上名刺,把门的小队率,很是不可置信,眯着眼打量了他半响,最终还是将信将疑地进去禀报,将衣衫不整的许攸晾在大门外,并吩咐把门士卒看紧点,莫让他这个乞丐闹事。
过不多时,原本太丢倨傲的小队率,一路小跑着出来,恭恭敬敬地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