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琛上前说:“皇上,听说你要传位给信亲王,这实在使不得。英亲王仪表堂堂,英俊非凡。再加上他文武双全、仁义德孝,在军中也有威望,皇上何必舍贤而立愚呢?”
彰明帝冷笑说:“信亲王仁孝,聪明绝顶,又文质彬彬,行事不像老五这般阴险狂烈。再说他还是哥哥,哪有舍长立幼的道理?”
张世琛又道:“皇上若立信亲王,则信亲王必死,因为如今大权已经在英亲王手中了,兄弟二人必然手足相残。如果立英亲王,则信亲王可活,皇上何必再引起皇子争斗呢?”
彰明帝不以为然道:“老五的母嫔横死,他又长于民间,戾气太重。老四为人谦和,乃翩翩君子。老四继位,不会杀弟;老五继位,则必然杀兄!”
张世琛说:“皇上若不传位给英亲王,皇四子信亲王马上没命。如今锦衣卫已经包围了信亲王府,其全家老小性命皆在陛下一念之间!”
彰明帝大惊,他气得脸色发黑,程得忠忙扶住他。
张世琛劝道:“如今英亲王势力强大,信亲王继位也难以当国,皇上何必执迷不悟呢!现在人心所向,五皇子继位乃天命所归,望吾皇不要逆天而行!”
“什么天命所归,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彰明帝将茶杯猛然摔在地上,大骂韩子霄不孝等。
韩子霄听到这里知道多说无益,他直接站起来,冷冷地看着皇上,然后转身开门出去了。
程得忠说话了,他道:“皇上何必再使性子,如今你大势已去,心里没数吗?”
彰明帝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对自己说话。
“你……你个奴才,竟然这样跟朕说话?”
程得忠突然拿出玉玺,捧着交给张世琛说:“这是玉玺,老奴拿来了,只管让英亲王登基便是!”
彰明帝明白了,他指着程得忠说:“连你也背叛朕了!”
崔豹不耐烦了,上前抓住彰明帝胳膊,两眼圆睁,露出满口大牙,高声喝道:“你到底让位不让位!”
彰明帝疼得两脚发软,嗷嗷急叫,张世琛说:“放手!”
崔豹松开他,张世琛道:“既然皇上不愿让位,那臣只有先传旨杀了信亲王!来人,行动!”
他大喝一声,身边的人忙去传令,彰明帝忙哀求说:“不要伤我策儿,朕让位便是!”
程得忠拿来圣旨,让他重新写传位诏书。彰明帝只得含泪提起笔,慢腾腾地书写完。
张世琛看了很满意,拿出玉玺盖上印章,威胁说:“到了朝会时,希望皇上不要食言,刘方正已经在太和殿外布防了兵马!英亲王也是你的儿子,没有必要厚此薄彼!”
彰明帝意识到驸马秦炎、外甥邵泽威都投靠了韩子霄,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然如此厉害,他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最信任的人都拉走了,是怎么做到的?
五更天早到了,大臣都在朝房等候。
彰明帝的御前侍卫全部被替换,崔豹领着人挟持着他来到太和殿,随后程得忠宣布上朝。
丞相乔显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兵马多了起来,心中有些怀疑。
跪拜之后,众文武正想起来,只听程得忠高声说:“圣旨下,众臣接旨!”
大家都跪下了,程得忠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事已高,龙体欠安,即日正式退位。五皇子英亲王仁孝睿智,立为新君,钦此!”
众大臣一片哗然,真是太突然了。
大家窃窃私语,丞相乔显昌是信亲王的人,他显然不甘心,出来问道:“皇上,臣有些疑问,今日朝会为何突然多了兵马?信亲王为何没来?还有,皇上为何贸然退位?”
彰明帝不想再发生流血事件,他捋须说:“朕早有退位之心,退下来可以颐养天年。之所以有兵马,就是防止有人闹事。信亲王是朕没让他来,毕竟没有传位给他,他来了面上不好看,你们参拜新君便是!”
韩子霄从地上爬起来,程得忠将圣旨给他,他高高举起,张世琛率先高呼说:“臣参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申建翔、秦炎、邵泽威等都齐声欢呼,外面士兵也振臂附和。
众大臣看到此情景,忙跟着跪拜欢呼。乔显昌也不想找死,他撅起屁股跪下,不停磕头。
韩子霄进入偏殿,迅速换上提前准备好的明黄色龙袍,大摇大摆地出来。张世琛将玉玺递了过去,崔豹看看侍卫,侍卫紧盯着彰明帝。
彰明帝战战兢兢,韩子霄走到他面前磕了个头,站起来说:“从即日起,皇上晋升为太上皇,不再处理朝政,一切事情有朕与众卿决断。请太上皇移居宁寿宫居住!”
彰明帝正想说什么,侍卫快步上前搀扶起他。
韩子霄道:“父皇,登基大典等商量好日子再举行,您龙体不好,快去歇息吧!”
彰明帝被送走了,韩子霄松了口气,他坐在龙椅上定了定神,高声说:“太尉黄新念图谋不轨,已被诛杀。副丞相高栋也参与此案,正在锦衣卫审理,特告知众爱卿!”
百官面面相觑,乔显昌暗自琢磨着,他通过察看彰明帝脸色,发现今日让位似乎是胁迫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