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她打得偏了头,周围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很是明显。
颜思蓉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因为气愤,也因为害怕。
带回去。他向后一推,顺带放开了手。
颜思蓉被身后那两人接住,其中一人用毛巾捂住她口鼻。
眼前一黑,等颜思蓉再睁眼时,人已回到刚才那间屋子里。
床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翘着二郎腿,两手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面容隐在灯影后面,看不大清楚。
沙发扶手上也坐着一个人,是那个被称为曼姐的妖娆女人。
你大哥在我们这儿输了钱,将你抵给我们了。她拿起桌上的纸,步态优雅地走到床边,将纸放在颜思蓉的面前,你大哥说你识字,自己看吧。
颜思蓉抓过纸,从头看到尾,目光落在最下方的签名上时,浑身都在发抖。
她没有撕毁这张改变了她命运的纸,因为她知道,这样做毫无用处。
定了定神,颜思蓉将纸还给面前的女人,问她,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女人笑了,风情万种,你瞧得出我是做什么的?
颜思蓉点头,若不是心中有了猜想,她也不会拼了命的想要逃。
放心,我那儿不是什么不入流的窑子,买你也不为让你去脱衣服伺候男人。她说后半句话时,眼神若有若无地瞟着沙发上那男人,当然了,若有人瞧上了你,那便是你的福气,我也不会阻你的前程。
颜思蓉心中冷笑,又问:那你买我是为了做什么?
唱唱跳跳,看你适合做什么。女人向颜思蓉伸出手,来,起来让我细瞧瞧。
颜思蓉搭着她的手站起身来,顺着她手上的力道向前走了几步。
女人笑道:不错,身段好,四肢纤长,跳舞一准儿漂亮,难怪你大哥说你值一千块大洋。
颜思蓉低了头,咬着下唇不说话。
女人放开她的手,我叫姚曼,你可以叫我曼姐,你是好苗子,姐姐会亲自调教。
多谢曼姐。颜思蓉压住浑身的战栗,勉强笑道,有纸笔吗?我须给家里写封信,告诉父母,我到了风城,一切都好。
有。女人走到五斗橱前,取了信纸和钢笔递给颜思蓉。
颜思蓉道谢后接过来,将纸放在茶几上,慢慢拧开钢笔。
猛然间,她举起手,笔尖冲着自己心窝用力刺了下去。
手腕被钳住,笔尖将将碰到蓝色的旗袍,殷出一片浓浓的黑色。
颜思蓉抬眼看那只手的主人,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面前。
他高大,又遮住了屋中唯一的台灯,阴影扣住颜思蓉,不容她逃窜。
姚曼也吓了一跳,没有想到温柔顺从的颜思蓉,会在一瞬间爆发出如此强烈的决绝之意。
老板?
你先出去。男人开口,声音与眉眼一样清冷阴郁。
姚曼离开后,男人从颜思蓉手中取下钢笔,然后才放开她的手。
请坐。男人指着茶几另一侧的沙发。
颜思蓉没有动,依旧死死咬着下唇。
你连死都不怕,却怕坐下来听我说话?